沈时烬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色。
病房里静得可怕,连仪器的滴答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他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指尖微微颤抖,落在床头那封信上。
那是一个空信封,边缘已经被揉皱,仿佛曾被无数次紧握。
他低声呢喃:“她……来过?”
声音沙哑、虚弱,却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苏慕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病历本,神情一如往常般冷静。
看到沈时烬已经醒来,他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开始检查他的各项指标。
“你烧伤严重,至少需要静养三个月。”他说,“但她已经走了。”
“她?”沈时烬猛地抬起头,眼神凌厉又焦灼。
“宴晚。”苏慕白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她昨晚留下的信,今天一早就离开了。”
沈时烬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人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坐起,扯动了身上的输液管和心电监护仪线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背部传来,像是千万根针同时扎进血肉。
他咬牙忍住剧痛,声音嘶哑而急促:“她什么时候走的?她有没有……说还会回来?”
苏慕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他轻轻按回床上,重新调整好心电监护的线路。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激动。”他语气不带情绪,“她没留下联系方式,也没说要去哪里。只留下了这封信。”
沈时烬死死盯着那封信,喉咙干涩得发疼。
他伸出手,指尖还在颤抖,却执拗地要拿到它。
苏慕白看他神色不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信递给了他。
沈时烬接过信的动作几乎是本能的,可当他真正握在手中时,却迟迟不敢打开。
他怕看到的是决绝,更怕看到的是自己无法承受的温柔。
窗外雷声滚滚,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是命运的鼓点,催促着真相的到来。
“她说什么了?”他低声问,声音几乎被风雨吞没。
苏慕白沉默片刻,才开口:“她说,她的人生不需要回头。”
沈时烬瞳孔一缩,手一松,信滑落在床沿。
他忽然笑了,笑得苦涩而荒凉。
人生不需要回头。
她终于活成了那个不属于任何人影子的女人。
而他呢?
他只是一个亲手把她逼走的男人。
苏慕白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下。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他说,“其他的事,等你能站稳再说。”
沈时烬没有回应,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封信上,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骨子里。
可他也知道,这一封信,是他唯一还能拥有的东西。
暴雨未歇,天色昏暗。
病房内一片沉寂,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苏慕白看了他一眼,最终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沈时烬一个人。
他缓缓伸手,再次拿起那封信。
指腹轻轻抚过她的字迹,熟悉又陌生。
那是她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准备拆开信封。
可就在那一刻,一道低沉的机械声从门口响起:
“沈总,外面有紧急会议需要您签字确认。”
沈时烬猛然睁眼,
他没有抬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让秘书处理。”
助理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沈时烬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眼神晦暗不明。
屋外风雨交加,屋内沉默如死。
而这封信,是他与她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终究还是缓缓打开了它——【苏慕白阻止无效·递上信件】
沈时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封信。
他的手还微微发颤,像是怕一触碰,它就会从指缝间消散。
苏慕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复杂。
他知道宴晚留下的不只是信,还有她最后的温柔和决绝。
他也知道,这一封信对沈时烬而言,是一记比刀子还要锋利的惩罚。
“她没说会回来。”苏慕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她说……她的人生不需要回头。”
沈时烬的瞳孔猛然收缩,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针,刺进了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苏慕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直到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她……说了这些?”
苏慕白点头,将信递过去:“这是她留给你的。”
沈时烬望着那封信,像望着一个无法跨越的深渊。
他伸出手,指尖轻颤,缓缓接过信封。
纸张冰冷,却烫得他几乎握不住。
他低头,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几个熟悉的字迹上——那是她的笔迹,温润如水,却又锋利如刀。
【沈时烬拆信·字字如刀】
他缓缓撕开信封,动作小心得仿佛是在拆开一颗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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