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晚接过那封信,指尖在纸面上停留了片刻。
夜风从酒店门外灌进来,吹动她鬓边的发丝。
镁光灯尚未熄灭,人群依旧骚动,但她的世界已经安静下来。
小吴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低头,目光落在信封上那行字——“给真正的宴晚”。
短短七个字,像是一根针,刺进心底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地方。
她没有立刻拆开,而是将信轻轻夹在指间,仿佛这样就能压住那些翻涌的情绪。
她缓步走向停车场,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而坚定。
司机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她坐进后座,关上门,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拆开了信封。
信纸是手工压纹的,带着沈时烬一贯的风格。
他的字迹刚劲有力,却在这张纸上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脆弱。
> “我知道你不原谅我。”
> “我也知道,我永远活在过去。”
> “我不值得你回头,但我只想告诉你——我曾爱你,可你从未信过我。”
短短几句话,像是他所有未出口的情感,全都化作笔下的沉默与恳求。
宴晚的手指微微收紧,信纸边缘被她捏出一道浅浅的褶皱。
窗外霓虹流转,城市灯火如织。她望着远处,眼神渐渐模糊。
不是不信,而是他从未给她相信的理由。
她始终是他心中那个“替代品”,是他在悔恨中抓不住的影子。
即使后来他对她有了真心,也是建立在误解与执念之上的感情。
她曾经试图告诉他,我不是她,我不是……可他听不见。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泪已悄然滑落。
一滴,两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最后一个字。
“爱”字的最后一横,被泪水染成淡青色。
她将信折好,放进包里,又像是放进了一个尘封的盒子。
那一段日子、那个人、那些伤痕累累的夜晚,都随着这封信,一同沉入记忆深处。
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小吴的消息。
【宴总,罗斯刚刚联系我,说关于纵火案,有新的线索。】
宴晚盯着这条消息,心头微微一震。
她当然记得那场大火,那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盛霆集团名下的一家展览馆在她设计展当天起火,现场混乱不堪,她险些葬身火海。
虽然最后调查结果归为电路老化,但她一直心存疑虑。
沈时烬在那场火中受了重伤,她却未曾回去看过一眼。
如今,这场火的背后,似乎还有另一只手。
她没有回复小吴,只是把手机轻轻放下,转头看向窗外。
风声穿过玻璃缝隙,带起一阵微凉。
她的心绪慢慢从方才的感伤中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近乎锋利的清明。
她不是不痛,只是学会了在痛中前行。
她不再幻想有人会来救她,也不再等待谁来还她一个公道。
她要自己站稳脚跟,走自己的路。
而现在,或许就是时候揭开那些藏在暗处的秘密了。
车缓缓驶入夜色,城市的灯光如同星河洒落人间。
宴晚靠在座椅上,目光坚定。
她不再是那个为了家人低声下气的宴晚,也不是那个被误会、被伤害、还要强撑微笑的女人。
她是宴晚,真正的宴晚。
而这封信,不过是她人生中一段插曲的句点。
她合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句话: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从未真正相信过我。”
车窗外,霓虹闪烁,繁华如旧。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角落,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夜色如墨,风卷着细雨扑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敲击声。
宴晚坐在工作室靠窗的位置,手边是一沓刚整理好的巴黎时装周参展资料。
窗外城市霓虹依旧璀璨,但她已经不属于这里。
小吴站在她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
“宴总……”他欲言又止。
宴晚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怎么了?”
“罗斯刚刚发来消息。”小吴顿了顿,声音低沉,“他说关于纵火案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听到“纵火案”三个字,宴晚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场火,烧毁的不只是展览馆,还有她和沈时烬之间最后一丝藕断丝连的情感。
她缓缓合上手中的笔记本,语气淡然:“说吧。”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是罗斯,洛朗的前保镖,也是目前调查纵火案的核心人物之一。
“韩晴的背后还有人。”罗斯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一个叫‘洛朗’的人一直在资助她的行动。我们查到一笔资金流向,最终落脚点是他的一家私人公司。”
宴晚眉心微蹙,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洛朗,一位神秘的幕后资本家,曾多次与盛霆集团有过暗面交锋,甚至传闻当年沈母出轨的对象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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