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他扯开车门,刺骨的冷风裹着血腥气涌出来。
宴晚缩在安全气囊里,睫毛上沾着雪,嘴唇白得像张纸。
他颤抖着碰她的脸,触手是冰的,“晚晚,看着我!”
宴晚缓缓睁眼,视线聚焦在他脸上。
他眼眶通红,西装外套被她攥在手里,体温透过布料渗进来。
她想说话,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
“你疯了吗?”他把她抱进怀里,大衣裹住两人,“下这么大的雪你敢自己开车?
你知不知道......“声音突然哽住,”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
警灯在身后旋转,照得他睫毛上的雪粒亮晶晶的。
宴晚这才发现,他的衬衫前襟全湿了,不知道是雪水还是冷汗。
她的手指动了动,碰到他后颈的碎发——和三年前暴雨夜一样,他送她去医院时,也是这样抱着她,体温烫得惊人。
“回家。”他声音哑得厉害,“我送你回家。”
沈宅的暖气开得很足。
宴晚坐在壁炉前,身上裹着厚毛毯。
沈时烬蹲在她脚边,用吹风机吹她湿透的鞋袜,热风里飘着松木香。
“如果真的想走......”他突然开口,吹风机的噪音停了,“我不会拦你。”
她垂眸看他,他的发梢还滴着水,落在地砖上晕开小圈。
三年来,他第一次没提“宴昭”,没说“你和她很像”。
“只要你告诉我......”他喉结滚动,“你会平安。”
毛毯下的手指蜷起。
她想起昨夜他删掉的热搜,想起玄关那杯热可可,想起刚才他抱她时,心跳快得像擂鼓。
可那些被羞辱的夜晚,被撕碎的设计稿,被当众说“替身也配谈自尊”的难堪,像根刺扎在喉咙里。
“我累了。”她掀开毛毯起身,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想睡了。”
沈时烬没拦她。
他站在壁炉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后半夜,宴晚在客房醒来。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画了道银线。
她摸了摸膝盖,撞车时的淤青肿得更高了,疼得人发醒。
床头柜上多了盒药膏,还有张便签:“陆叔说这个消肿快。”字迹是沈时烬的,笔锋硬得像刀,最后那个“快”字却拖了道尾。
她盯着便签看了很久,直到晨光爬上窗棂。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她走到窗前,看见沈时烬的车驶出大门,副驾驶放着个文件袋——是“晚照”的收购合同,她认得那个烫金logo。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便签纸沙沙响。
宴晚摸着膝盖上的淤青,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医院,母亲做完透析攥着她的手说:“晚晚,别委屈自己。”那时她以为,只要熬过这三年,就能带着母亲远走高飞。
可现在......
楼下传来陆管家的声音:“小姐,早餐在厨房。”
她应了声,转身时瞥见镜中的自己。
眼尾还带着昨夜的红,像被揉碎的星光——和三年前暴雨夜,跪在沈时烬办公室门口的那个姑娘,一模一样。
晨光里,她伸手碰了碰镜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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