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北狄军营外的沙丘上,一道黑影如猎豹般匍匐前进。
苏眉换上了北狄牧民的粗布衣裳,脸上涂满了尘土与油彩,将清鸢卫特制的短弩藏在腰间,借着风沙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北狄军营的外围。
这是她第三次冒险潜入,前两次仅摸清了军营的大致布局,而这一次,她要找到北狄即将总攻的关键证据。
刚靠近主营区域,苏眉就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
她屏住呼吸,趴在一处粮草堆后,偷偷掀开草帘一角 —— 只见数十名北狄士兵正围着十多架造型奇特的器械忙碌,那器械通体由精铁打造,弩臂长达丈余,箭槽中插着手臂粗的铁箭,箭尖泛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淬过剧毒。“这是西域的攻城弩!”
苏眉心中一震,她曾在清鸢卫的密档中见过记载,这种攻城弩射程可达三百步,能轻易穿透普通城墙,是攻城拔寨的利器,没想到兀颜烈竟从西域购入了这么多。
更让她心惊的是,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数千名北狄骑兵正列阵操练,马蹄踏地的声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士兵们的喊杀声穿透风沙,充满了嗜血的狂热。
兀颜烈身披黑色皮甲,手持马鞭站在高台上,对着士兵们怒吼:“明日黎明,全军出击,用攻城弩轰开雁门关!”
“柳相承诺,会在总攻时打开侧门,接应我们入城,到时候,雁门关内的金银财宝、粮食女人,全都是你们的!”
士兵们爆发出阵阵欢呼,苏眉的心脏却猛地一沉 —— 柳嵩竟真的与北狄勾结到如此地步,不仅提供情报,还打算打开城门引敌入城!
她不敢久留,悄悄后退,想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回雁门关,可刚退到营地边缘,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站住!你是哪个部落的?怎么会在这里?” 一名北狄巡逻兵举着弯刀,厉声喝问。
苏眉心中一紧,迅速转过身,用生硬的北狄话回答:“我…… 我是东边草场的牧民,家里的羊被狼叼走了,听说首领这里招兵,想来投奔首领,混口饭吃。”
她故意装作慌乱的样子,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躲闪,看起来像个走投无路的牧民。
巡逻兵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怀疑:“招兵的地方在东营,你怎么跑到主营来了?说谎!你是大靖的细作!”
说着,就挥刀朝着苏眉砍来!苏眉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弯刀的同时,从腰间掏出短弩,对准巡逻兵的膝盖扣动扳机。
“咻” 的一声,麻药箭射中目标,巡逻兵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苏眉迅速将巡逻兵拖到沙丘后隐藏好,不敢耽搁,朝着雁门关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知道,这个消息关乎雁门关的存亡,必须尽快告诉沈清辞和萧惊寒。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苏眉终于赶回雁门关。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尘土,直奔沈清辞的军帐,推开门就喊道:“小姐!不好了!”
“北狄明天黎明就要发动总攻,兀颜烈从西域买了攻城弩,而且…… 而且柳嵩承诺会打开雁门关侧门,接应北狄大军入城!”
沈清辞刚与萧惊寒、三皇子商议完防御部署,听到这个消息,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惊寒猛地站起身,玄色铠甲上的狼纹佩晃动,语气凝重:“侧门是雁门关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平时只有五十名士兵驻守,若柳嵩真的让内鬼打开侧门,北狄大军一旦入城,我们就会腹背受敌,雁门关必破!”
“必须立刻调整布防!” 沈清辞眼神锐利,迅速拿出雁门关的地形图,指着侧门的位置说。
“苏眉,你带五十名清鸢卫精锐,立刻前往侧门,协助守军加固城墙,在城门内侧布置‘连环弩机关’和‘火油陷阱’,再在侧门附近的民房里安排伏兵,一旦发现有人试图打开城门,立刻拿下!”
“三皇子,” 沈清辞转向三皇子,“你负责在军营和城内进行排查,重点关注侧门附近的守军和官员,尤其是近期调入侧门守卫的人,柳嵩的内鬼很可能就在其中。”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若发现可疑人员,先暗中监视,等掌握证据后再动手。”
三皇子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我明白!我会亲自带人排查,绝不会让内鬼有机会打开侧门!”
萧惊寒补充道:“我会将城墙上的两百名士兵调往侧门,再从镇北军精锐中挑选一百人,组成‘死士队’,埋伏在侧门外侧的树林里,若北狄大军从侧门入城,就从背后突袭,截断他们的退路。”
“另外,我会让人将城墙上的投石机调一部分到侧门附近,应对北狄的攻城弩。”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苏眉带着清鸢卫成员赶往侧门,刚到目的地,就看到守军正在加固城墙。
她立刻指挥成员们布置机关:“将连环弩机关安装在城门上方的暗格里,只要有人转动城门的门轴,机关就会自动触发,射出麻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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