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格拉纳达市政厅的地牢里,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压抑的痛哼,在潮湿的空气里反复回荡。两个被抓的刺客被绑在刑架上,脸上满是血污,其中一人的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那是刚才审问时,士兵按道格拉斯的命令施了些手段。
“说!是谁派你们来给马厩下毒的?”负责审问的侍卫长攥着烧红的烙铁,烙铁尖的火星落在地上,烫出细小的焦痕。
先前还咬牙硬撑的刺客终于撑不住了,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是……是边境的卡斯塔涅达男爵……他说……只要我们得手,就给我们一百枚金币,还能让我们去法国避祸……”
“卡斯塔涅达?”侍卫长眼神一厉,“他和热尔梅娜夫人是什么关系?”
刺客浑身一颤,声音更虚:“我们不知道……只听男爵说,这事是‘宫里的贵人’吩咐的,让我们别多问……”
就在这时,地牢的门被推开,道格拉斯伯爵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他看了眼刑架上的刺客,对侍卫长点头:“把供词记下来,让他画押。”
侍从立刻上前,将沾着墨汁的笔塞进刺客手里,强迫他在供词上按了手印。道格拉斯拿起供词看了一眼,眉头微蹙——虽没直接提到热尔梅娜,但“宫里的贵人”和卡斯塔涅达的关联,早已足够指向她。卡斯塔涅达的封地紧邻热尔梅娜父亲的领地,两人私下往来频繁,这在贵族圈里本就不是秘密。
道格拉斯没再多留,拿着供词快步走向费尔南多的书房。此时的书房里,费尔南多正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操练的士兵,斐迪南则坐在桌旁,翻看着边境的军备清单。
“陛下,”道格拉斯躬身行礼,将供词递了上去,“刺客招了,是卡斯塔涅达男爵指使的,还提到背后有‘宫里的贵人’撑腰。”
费尔南多接过供词,目光扫过纸上的字迹,手指渐渐收紧,供词的边角被捏得发皱。他转过身时,脸上已没了往日的平和,眼中满是怒火:“卡斯塔涅达?他倒是敢!传朕的命令,立刻派人去抄了卡斯塔涅达的男爵府,把他押回格拉纳达,严加审讯!”
“祖父,”斐迪南放下清单,抬头说道,“卡斯塔涅达肯定不会轻易认罪,不如我们先把罗斯·米妮控制起来?她是热尔梅娜的贴身女官,肯定知道不少事。”
费尔南多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得对。道格拉斯,你亲自去热尔梅娜的住处,把罗斯·米妮带过来,就说朕有话要问她。记住,动作要快,别让她有机会通风报信。”
道格拉斯领命而去,刚走出书房,就看到伊莎贝尔公主的侍女站在走廊里,似乎在等什么人。侍女见了他,连忙上前:“伯爵大人,公主殿下让我转告您,今早她看到罗斯·米妮派人往宫外送了个包裹,好像是要送到法国商栈去。”
道格拉斯心中一紧——看来罗斯·米妮是想给法国那边报信,说不定包裹里就是热尔梅娜和法王使者往来的证据!他立刻对身后的侍从说:“你先去热尔梅娜的住处,守住大门,别让任何人出去!我去追那个送信的人!”
说完,道格拉斯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侍卫往城外的法国商栈赶去。好在送信的人是步行,走得不快,刚出城门没多远,就被道格拉斯拦了下来。侍卫从那人身上搜出一个油布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几封密信,信上的字迹正是热尔梅娜的——信里不仅提到了要卡斯塔涅达制造“意外”除掉斐迪南,还写了她想借法国的力量,逼迫费尔南多立她未来的孩子为继承人。
道格拉斯拿着密信赶回王宫时,罗斯·米妮已经被带到了书房外。她脸色惨白,双手不停地绞着裙摆,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道格拉斯直接走进书房,将密信递给费尔南多:“陛下,这是从热尔梅娜派去送信的人身上搜出来的,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
费尔南多接过密信,看完后,猛地将信摔在桌上,信纸散落一地。“好!好一个热尔梅娜!”他气得声音发颤,“朕念及旧情,对她一再容忍,她却勾结外人,谋害朕的外孙!传朕的命令,将热尔梅娜禁足在她的住处,派兵看守,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见她!”
“祖父,”斐迪南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现在证据确凿,不如直接把她送回法国?留着她在宫里,终究是个隐患。”
费尔南多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她毕竟曾是朕的王后,若是直接送回法国,会让法王路易十二找到借口,说朕苛待他的亲戚,到时候边境又会不安宁。先禁足她,等处理了卡斯塔涅达,再做打算。”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骚动,随后侍卫长匆匆进来禀报:“陛下,热尔梅娜夫人听说罗斯·米妮被抓,在住处又哭又闹,还说要见您,否则就绝食。”
费尔南多冷笑一声:“想见朕?她没那个资格!告诉她,安分待着,若是再闹,就把她关到塔楼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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