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岩壁裂痕的刹那,林野忽然顿住——那处与周遭粗糙的石面不同,竟藏着一道极浅的凹槽,纹路蜿蜒如蛇,收尾处的弧度像极了他腰间那枚铜钥匙的轮廓。洞穴里的风裹着石屑掠过耳畔,他下意识按住腰间的行囊,指尖能摸到铜钥匙冰凉的齿痕,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林小哥,怎么了?”身后的石族族长石夯见他驻足,粗哑的嗓音打破了洞穴的寂静。这位满脸风霜的壮汉手里举着松明火把,火光摇曳中,能看见他胳膊上盘着的石族图腾——三道交错的石纹,与洞穴岩壁上天然形成的纹路隐隐呼应。
林野没回头,指腹顺着凹槽轻轻摩挲,触感比预想中更光滑,边缘还残留着人工打磨的细痕:“石族长,你看这儿。”
火把的光凑过来,石夯眯眼打量片刻,眉头骤然皱起:“这是……‘启门纹’?”他伸手碰了碰凹槽,指尖的老茧蹭过石面,语气里满是诧异,“族里老祖宗传下的话本里提过,说咱们这祖洞深处藏着‘纹引钥,钥启匣’的机关,可我守了这洞穴三十年,从来没见这裂痕里有纹路。”
站在队伍末尾的石族老者石松拄着石杖上前,他是族里唯一记得完整祖训的人,浑浊的眼睛在火光下亮得惊人。老人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指,顺着凹槽的轨迹慢慢划过,嘴里喃喃念着晦涩的古语:“没错,就是启门纹……当年先祖说,这纹路里藏着‘半把开门的钥匙’,可一代代人找下来,连钥匙的影子都没见着,久而久之,大家都当是老祖宗编的故事。”
林野心里一动,伸手从行囊里取出那枚铜钥匙。火光下,钥匙表面的铜绿泛着温润的光泽,齿痕处还留着上次打开石族禁地石门时的磨损痕迹。他将钥匙凑到凹槽前,指尖微微用力,当钥匙的齿痕与凹槽最深处的纹路重合时,整面岩壁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像是远古巨兽的低吟。
“退开!”石夯反应极快,一把将林野和石松拉到身后。众人屏息凝视着岩壁,只见那道裂痕缓缓扩大,石屑簌簌落下,紧接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匣从岩壁里弹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石匣表面刻着与石族图腾相似的纹路,边缘嵌着一圈早已氧化的铜边,看起来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
石松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拂去石匣上的灰尘,又用袖口擦了擦匣盖的缝隙,才抬头看向林野:“这匣子得用你那钥匙开。”
林野点点头,将铜钥匙对准石匣正面的锁孔插了进去。没有丝毫阻碍,钥匙轻轻一转,“咔嗒”一声轻响,匣盖弹开,一股带着潮湿气息的古旧味道扑面而来。匣中垫着一层褪色的兽皮,兽皮上静静躺着半片铜器——大小与他手中的钥匙相差无几,边缘的齿纹、铜绿的包浆,甚至连表面磨损的痕迹,都与他手中的钥匙严丝合缝,像是从同一把钥匙上劈下来的两半。
“真的是半把钥匙!”石夯忍不住低呼出声,眼睛死死盯着那半片铜器,“老祖宗没骗人,真的有另一把钥匙的碎片!”
林野伸手将半片铜器拿起来,指尖触到铜器表面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微弱的暖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铜器里苏醒。他将两半铜器拼在一起,完整的钥匙瞬间泛起点点金光,原本模糊的纹路变得清晰起来。钥匙背面刻着一个简洁的“山”字,“山”字中间嵌着三道平行的横线,线条流畅,笔触有力,像极了地图上标注高度的等高线。
“这符号……”石松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他伸手摸了摸钥匙背面的符号,声音突然发颤,“是断魂崖的三层台!当年先祖就是从断魂崖带回的这半片钥匙,说要找齐‘山、水、火’三把钥匙,才能打开‘归墟之门’。这‘山’字,指的就是断魂崖的三层台啊!”
林野握紧拼接好的钥匙,指腹能清晰地感觉到符号下细微的凸起,像是某种暗纹。他抬头望向洞穴深处,那里的黑暗仿佛被火光染成了暗红色,隐约能听见远处水滴落在石地上的声音。断魂崖他听说过,就在石族聚居地以西五十里的地方,崖壁陡峭,常年被云雾笼罩,据说崖上有三层天然形成的石台,每层台面上都有不同的机关,从来没人能走到最顶层。
“当年先祖带回这半片钥匙时,还带回了一句话。”石松突然开口,语气变得凝重,“他说‘山台藏钥,水台辨路,火台守门’,现在看来,这‘山’字钥匙对应的就是断魂崖的三层台,只要找到三层台,就能拿到第二把完整的钥匙。”
林野点点头,又仔细看了看拼接好的钥匙。除了背面的“山”字符号,钥匙正面还刻着几行细小的文字,字迹模糊,像是用某种尖锐的石器刻上去的。他将钥匙凑到火把前,眯眼辨认了许久,才勉强认出几个字:“三层台……每台一险……过险得钥……”
“每台一险?”石夯皱起眉头,脸色沉了下来,“断魂崖的三层台本来就凶险,去年族里有两个后生去崖下采药,不小心惊动了崖上的石兽,差点没回来。要是每层台都有机关,咱们去了岂不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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