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气氛紧张又诡异。以张胖子和李秃头为首的侯府厨子天团,此刻正化身实验室小白鼠,在世子爷林澈那颠三倒四、时而亢奋时而暴躁的指挥下,对着几只可怜的肥鸡和一堆面粉、油锅,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古代版炸鸡排”攻坚战役。
“对对对!就那样!片成这么厚!哎呦我操!张胖子你下手轻点!那是鸡胸肉不是你仇人的胸脯!片太薄了一炸就成柴火棍了!”林澈围着处理鸡肉的案板,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上手。
张胖子被他吼得手一抖,差点把刀扔出去,苦着脸道:“世子爷,这、这力道实在不好把握啊……”
“把握个屁!用感觉!感觉懂不懂?”林澈唾沫横飞,“就跟摸姑娘……咳咳,就跟感受一块上好的绸缎似的,要温柔,要体贴!”
众厨子:“……” 感觉世子爷的病确实更重了。
好不容易把鸡肉都按林澈那模糊不清的标准片好、捶打好,进入了腌制环节。林澈又开始了他的“神秘配方”演说。
“盐!多放点!……等等,好像太多了?捞出来点……胡椒粉!对,撒!均匀地撒!……我靠李秃头你手抖什么?你是帕金森吗?抖得跟筛糠似的!姜末!葱段!黄酒!……诶?好像少了点什么……”林澈捏着下巴,盯着盆里被各种调料淹没的鸡肉,努力回忆着肯德基麦当劳的味道。
“对了!少了那种……复合的香气!那种让人一闻就上头的味道!”他眼睛一亮,开始满院子搜寻,“有没有……那种西域传来的,叫……孜然?好像不是这个时候的?那……茱萸?搞点辣的试试?或者……弄点八角、桂皮磨成粉加进去?”
他这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架势,把厨子们折腾得够呛。李秃头壮着胆子提醒:“世子爷,这八角桂皮都是炖肉的去腥料,用来腌鸡,还是炸着吃……这味道能对吗?”
“你懂个锤子!”林澈眼睛一瞪,“创新!要敢于创新!老祖宗没做过的事情,老子就不能做了?赶紧的,磨粉!少加点试试!”
于是,腌料盆里又加入了不明分量的八角桂皮粉,味道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趁着腌肉的功夫,林澈的主攻方向再次回到了让他头大的面糊上。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他嘴里念念有词,跟盆里的面糊较劲,手上、脸上都沾满了白乎乎的面粉,看起来颇为滑稽。折腾了半天,那面糊不是稀得像汤,就是稠得能当橡皮泥。
“妈的!这玩意儿比对付钱万贯还难!”林澈气得差点把盆踹了,“老子就不信了!再来!”
经过N次失败的尝试,以及林澈若干次濒临崩溃的脏话输出后,面糊终于勉强达到了一个看起来能挂住鸡肉的、相对黏稠的状态。林澈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就、就它了!爱咋咋地吧!”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下油锅!
大铁锅里的菜油在灶火的加热下,开始冒出缕缕青烟。林澈拿着根洗干净的木筷子,小心翼翼地伸进油里试探。
“冒小泡泡了!是不是可以了?”他紧张地问旁边的张胖子。
张胖子看着油锅,犹豫道:“世子爷,这炸东西,油温得够,不然进去就趴窝了,不酥脆。得等油面平静,筷子插进去周围起密集的小泡才行……”
“哦哦!有道理!专业!”林澈从善如流,耐心等待。
等到油温合适,他亲自拿起一块腌制好的鸡胸肉,在那一盆命运多舛的面糊里滚了一圈,确保均匀包裹,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沿着锅边滑入油中。
“刺啦——!!”
一声悦耳的、属于油炸食物的天籁之音响起!白色的雾气伴随着浓郁的香气(主要是油脂和面粉的香味)瞬间升腾而起!
“卧槽!成了!有戏!”林澈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油锅里那块瞬间被气泡包裹、开始慢慢变色的鸡肉。
然而,高兴了没几秒,问题又来了。
“火!火候!张胖子,火太大了!外面都快糊了里面肯定没熟!小点!……妈的太小了!这得炸到猴年马月?加大点!……操!又大了!”
林澈在灶台前上蹿下跳,指挥着负责烧火的帮厨调整火候,忙得满头大汗。第一块鸡排,在经历了外面焦黑、内部带血丝的惨状后,宣告失败。
“没事!失败是成功他娘!再来!”林澈抹了把汗,毫不气馁,甚至亲自上手抢过烧火棍,“老子自己来!”
第二块,火候稍微好了点,但面糊裹得太厚,吃起来满嘴都是面疙瘩,鸡肉又有点老。
第三块,面糊薄了,炸出来不够酥脆,口感差了点意思。
第四块,腌料味道太冲,八角桂皮味盖过了肉味,吃起来像在啃五香木头……
小院里弥漫着各种失败作品产生的、或焦糊或古怪的气味,地上也堆了好几块颜色各异的“试验品”。厨子们的脸色从最初的忐忑,到后来的麻木,再到隐隐的绝望,觉得世子爷这异想天开怕是要彻底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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