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商会”这么一搞,效果那是立竿见影,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
首先是钱,那真叫一个哗啦啦地往林澈口袋里流。
控制了上游原料,成本压下去一截;整合了优质工匠,生产效率和质量提上来一截;下游“焕颜阁”的招牌现在硬得能当砖头使,销量稳居京城头把交椅。这进出的差价,再加上商会里其他成员缴纳的“会费”和抽成,林澈现在每天对着账本,那笑容猥琐得能让小姑娘脸红——纯属是乐的。
“卧槽!发财了!真他妈发财了!”林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抱着最新送来的账本,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圆,口水差点滴到纸上,“这才几个月?老子就把之前侯府亏空的窟窿填上一大半了?妈的,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一年,老子就能把那些欠债全还清,还能剩下一大笔当零花钱!哈哈哈哈!”
他兴奋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手舞足蹈,像个抽风的猴子。
“来喜!来喜!死哪儿去了?”他扯着嗓子喊。
来喜屁颠屁颠跑进来:“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老子订一桌‘天香楼’最贵的席面!今晚咱们关起门来庆祝!妈的,以前穷得叮当响,现在有钱了,必须奢侈一把!”林澈大手一挥,土豪气息扑面而来。
“好嘞,少爷!”来喜也眉开眼笑,赶紧去办。
这财富暴增还只是其一。更让林澈有点意外的是,他的名声,居然也他妈的跟着水涨船高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绕不开钱万贯那桩案子。
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开始,市面上流传起一种说法:永嘉侯府那位林少爷,之所以能那么“巧合”地低价接手钱家的产业,是因为他早就看不惯钱万贯制售毒胭脂的恶行,暗中收集了证据,只是苦于没有门路直达天听。直到钱万贯自己作死,把毒胭脂送到了王御史夫人面前,林世子才“顺势而为”,协助王御史查清了此案,为民除害!
这说法传得有鼻子有眼,还把林澈成立“惊鸿商会”,严格禁用有害原料,树立行业标准的事情拿出来佐证,说他这是“拨乱反正”,“重整行业风气”!
好家伙,这一下,林澈的形象瞬间就从“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变成了“深藏不露、忍辱负重、最终借力打力、为民除害的商业奇才兼正义之士”!
虽然这说法跟实际情况……嗯,有那么“一点点”出入(林澈自己听到这说法时,嘴里的茶直接喷了来喜一脸),但架不住老百姓爱听这种带有传奇色彩的逆袭故事啊!
于是,林澈走在街上,偶尔都能听到一些议论:
“听说了吗?侯府那位少爷,以前是装傻呢!就为了揪出钱万贯那个黑心商!”
“可不嘛!人家接手‘玉颜斋’后,立刻就把那些害人的东西全禁了!立了规矩!这才是良心商人!”
“以前错怪他了,还以为他是个败家子,没想到有这等胸怀和手段!”
甚至有些家里有女眷用了“焕颜阁”新品,觉得确实安全好用的百姓,对林澈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林澈听着这些议论,一开始是懵逼的,随后就是一阵暗爽。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老子明明就是去报仇顺便捡个便宜,怎么还成了为民除害的英雄了?”他摸着下巴,表情古怪,但嘴角那抹得意怎么也藏不住,“不过……这感觉还真不赖!嘿嘿,看来以后得多干点这种‘顺便’的好事,名利双收,爽歪歪!”
这些风声,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吹进了一些人的耳朵里。
侯府,林傲的书房。
这位虽然半隐退,但耳目依旧灵通的老将军,正听着管家低声汇报着市面上关于他那个“不成器”儿子的种种传闻。
当听到林澈如何“运筹帷幄”,如何“借刀杀人”搞垮钱万贯,如何“低价抄底”吞并产业,又如何“整顿行业”成立商会时,老侯爷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
但当听到最后,关于林澈“暗中收集证据”、“为民除害”的美名时,老侯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管家汇报完,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书房里安静了许久,老侯爷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探究:
“澈儿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管家连忙回答:“回侯爷,少爷近日大多在打理‘焕颜阁’和那个‘惊鸿商会’的事务,偶尔……偶尔也会去‘清风轩’坐坐。”
侯爷沉默片刻,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管家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侯爷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庭院里那棵饱经风霜的老松树,眼神复杂。
他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一度觉得侯府后继无人。
可最近这几个月,这小子先是不声不响地开始捣鼓侯府的烂账,虽然方法古怪(蹲在清风轩看账本?),但似乎真的在想办法。接着,就搞出了钱万贯这档子事。手段之狠辣,算计之精准,连他这老行伍出身的人都觉得有些心惊。这绝不是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能干出来的事!
而现在,这小子不仅真的把生意做起来了,赚了大钱,还莫名其妙地捞了个好名声?
“暗中收集证据?为民除害?”侯爷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小子……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心眼?还是说,以前都是在跟老夫……装傻充愣?”
他第一次对这个他一直认为不成器的儿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想知道,林澈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下一步,又想干什么?
侯府的未来……难道真的要落在这个看似不着调,还是个病秧子的小子身上?
林傲站在窗前,久久未动。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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