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光晕还在微微晃动,映着林澈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日记的最后一页,那虚弱到几乎散架的字迹,像根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他脑子里。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叫林澈的少年,蜷缩在这张冰冷的床上,咳着血,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从指缝里流走,周围全是披着人皮的豺狼,假惺惺地喂他喝下催命的“补药”,还要他感恩戴德。他怀疑,他恐惧,他想求救,却发现连最亲的“亲人”都在把他往死路上推。
那种明知被害却无力反抗,连呐喊都发不出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透过这薄薄的纸页,将林澈彻底淹没。
“操!”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林澈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木头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手背瞬间红肿起来,但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有一股几乎要炸裂胸膛的戾气在疯狂冲撞!
“活得这么憋屈,这么窝囊!还不如当初一碗药灌下去之前,直接他娘的一头撞死来得痛快!”他咬着后槽牙,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子里挤出来的。
他林惊鸿,前世枪林弹雨里闯过来,什么凶险场面没见过?就算最后被炸飞,那也是轰轰烈烈,死得其所!可原主呢?就这么被一群阴沟里的老鼠,用最下作、最磨人的方式,一点点耗干了生命?这他妈算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一种近乎荒谬的共情,在他心里熊熊燃烧。他占了这具身体,承接了这身份,那这些血海深仇,这些肮脏算计,自然也他妈该由他来扛!
他“唰”地一下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眼神凶狠得吓人。胸口那本日记硌着他,像是在无声地催促。
猛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那堵藏着暗格的、看似普通的墙壁,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那些躲在阴影里的魑魅魍魉。他抬起手,用那红肿的拳头,极其用力地、一下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像是在敲响战鼓,又像是在对那个早已逝去的灵魂立誓。
“兄弟!”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狠劲,“你听着!你这身子,现在归老子用了!你受的这些罪,你咽下的这些血,你他妈不敢报、报不了的仇……”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爆射,如同出鞘的利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老子替你报!”
“管他是他娘的三叔还是柳姨娘,管他是哪路牛鬼蛇神!有一个算一个,谁他妈也别想跑!”
“他们怎么对你下的毒,老子就怎么给他们灌回去!他们怎么让你憋屈死的,老子就让他们怎么哭爹喊娘地完蛋!”
一股混合着暴戾、狠绝和某种近乎偏执的承诺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之前的玩世不恭、小心谨慎,在这一刻,被一种更为直接、更为酷烈的复仇意志所取代。
这仇,不止是替原主报的,也是替他自己报的!既然这帮杂碎不想让他活,那就都别活了!
他重新坐回床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染血带泪的日记用油布包好,再次贴身藏起。这不是一本普通的册子,这是战书!是檄文!
做完这一切,他吹熄了油灯,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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