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灌进货舱,楚知夏被呛得直咳嗽,手里的星图,被海水洇得皱巴巴的。
威廉的商船在浪尖上颠簸,甲板外传来箭“噗噗”钉进船板的声音,像极了她以前在课堂上,用粉笔头砸黑板的动静。
“这群黑衣人属狗皮膏药的吧!”
威廉骂骂咧咧地给金属匣子装填子弹,“早知道在昆仑就该多给他们几枪!”
裴凛握着船舵的指节发白,船帆被海风扯得猎猎作响:“往哪儿躲?再这么下去船要被射成筛子了!”
楚知夏突然眼睛一亮,手指重重戳在星图上:“东经一百一十度!快往那边开!沉船就在那片珊瑚礁底下!”
裴凛握着舵的手猛地一顿:“你咋知道?这又不是你那什么导航...”
“就是导航!”
楚知夏急得直跺脚,“古人用星象定位,和用GPS一个道理!你看这北斗七星的连线,正好对应...”
话没说完,船身突然剧烈震颤,木板断裂的“咔嚓”声,混着海水倒灌的轰鸣。
楚知夏被掀翻在地,怀里的星图飞出去,贴在湿漉漉的舱壁上。
等她挣扎着爬起来,咸涩的海水已经漫到膝盖,裴凛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跳船!”
三人抱着残破的木板,漂到珊瑚礁上时,天都快黑了。
楚知夏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突然愣住——脚下的礁石缝隙里,半截覆满藤壶的桅杆,正泛着幽幽青光。
“沉船!”她扒开海藻,露出船身上斑驳的青铜纹饰,和昆仑矿洞里的符号如出一辙。
裴凛二话不说,扯下腰带系在腰上就往水里扎。
没一会儿,他破水而出,手里攥着颗拳头大的明珠,珠子里裹着半张发黑的羊皮卷。
楚知夏顾不上礁石划破手掌,颤抖着把羊皮卷和星图拼在一起。
月光下,南海海域突然浮现出一条若隐若现的航线,而沉船的位置,刚好卡在航线的转折点上。
“我懂了!”
她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这青铜鼎根本不是宝藏,是古代航海的‘路标’!就像咱们现在的灯塔,给船队指明方向!”
威廉凑过来看,金属匣子在他手里晃荡:“合着咱们玩命抢的,是古人的‘导航仪’?”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木桨划水的哗啦声。
三艘快船破浪而来,船头的黑衣人举着火箭齐声呐喊。
威廉立刻举枪瞄准:“躲我后面!”
楚知夏却盯着明珠里的纹路,挪不开眼——那些螺旋状的符号,和昆仑青铜门上的测绘标记,一模一样。
“等等!”
她突然抓住威廉的手腕,“这些符号是密码!古人用宝物传递信息,就像咱们发加密邮件!”
裴凛挥剑挑飞第一支火箭,火星溅在楚知夏手背烫出燎泡:“等你破译完密码,咱们早成海底干尸了!”
潮水退得飞快,三人踩着湿漉漉的礁石,往商船残骸跑。
楚知夏边跑边回头,夕阳把珊瑚礁染成血色,黑衣人已经跳下水,弯刀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她突然想,现在这不就是现实版的“人在极端处境下的选择”?
只不过选择题的答案,是跑快点,或者喂鲨鱼。
威廉的子弹打光了,金属匣子被他抡起来,砸向最近的黑衣人。
裴凛的剑,在海水里划出银弧,楚知夏抱着拼好的地图,跌进破船底舱。
船板缝隙里,渗进来的海水,漫过脚踝,她借着月光,又看了眼明珠里的符号,突然灵光乍现——那些螺旋纹,会不会是下一个藏宝点的坐标?
“先活着出去再说!”
她把明珠塞进怀里,跟着裴凛钻进狭窄的排水口。
身后传来黑衣人愤怒的叫骂。
楚知夏被裴凛推进排水口时,脑袋“咚”地磕在长满青苔的石壁上。
咸腥的污水,混着海藻直往嘴里灌。
排水口窄得要命,威廉的金属匣子卡在洞口,他干脆把子弹全倒出来,空匣子当头盔扣在头上。
“跟紧了!这地方指不定有食人鱼!”
裴凛举着火折子,在前头开路,火光映得石壁上的藤壶,像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楚知夏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哲学老师的体面,早被污水冲得一干二净。
她摸到石壁上凹凸不平的刻痕,突然想起在昆仑矿洞,见过的测绘符号——该不会这排水口,也是古人设计的逃生通道?
身后传来黑衣人,踹开舱门的巨响。
“快!他们追来了!”
威廉在中间,急得直踹楚知夏的脚底板。
狭窄的通道里,楚知夏被踹得一头撞进裴凛后背,火折子“噗”地熄灭。
黑暗瞬间将三人吞没,只有污水流动的“哗哗”声和急促的喘息。
“别慌!”
楚知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出怀里的明珠。
珠子里裹着的羊皮卷,虽然泡了水,但在微光下,仍能看清模糊的线条。
她突然摸到石壁上,一处凸起的圆点,形状和羊皮卷上的标记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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