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包拯便为此被玉皇降调至东北沃礁石下,居第五殿,司掌“叫唤大地狱”。
如果说阎罗王代表着法中之情,那五官王便是象征着法中之理。
“阎罗王,你看啊……
如今这世间,山河飘摇,支离破碎……哀鸿浮沉,万丈同悲!
万事万物……不论何故,皆应以法度衡量!”
五官王的心里,一直都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自己所司掌的“法”,是天地间一切规则与秩序的根基。
其不容亵渎,更不容忤逆!
可这世间万物,终究不是单纯的非黑即白。
但所谓的“法”,却势必要在这茫茫灰色中,分出个对错是非。
为此,五官王长久以来,难免曾为心思不纯者宽容开脱,也难免曾为真心悔悟者严苛降罪。
“人间相,众生苦,至于那千头万绪的是是非非,又有谁……真能捋清个正大光明呢?”
于是乎,吕岱开始逐渐忘却了“对与错”的界定。
他不再去思考那人情理法,明明它们相伴而生,却又时常矛盾至极。
他只知道手中这一纸戒律,黑白分明,不偏袒,不藏私,不混沌,更不沉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吕岱便如此扞卫着天地间的每一条戒律。
那是最严谨的荒诞,也是最高昂的底线!
其或许不算无暇,却注定难以割舍。
这便是法中之理的扞卫者,阎罗——“五官王·吕岱”。
……
“世间万物,循理而存,循法而生……其高于人欲,超乎是非……你,又如何执拗至此?”
此刻,五官王看向那悬挂在刑具之上的灵魂,一次次地反复提出问讯。
只见那并无实质的虚影,在无休无止的酷刑之下,轮廓欲散,变得越加的模糊。
但普罗米修斯却并未理会身周不断挥落倾泻的刀斧滚油,他只是直直地凝视着面前的吕岱,似笑非笑地问道:
“如果没有了‘法’的约束,那所谓的对错……是否还是对错?”
“嗯?”
“你想要的……究竟是认罪伏法,还是……一个答案呢?”
听见如此回答,五官王低头揉了揉眉心。
在一阵沉默后,他习惯性地将杂乱心思抛于脑后。
“哼!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毕竟,眼下的战斗仍在继续,而对手的灵魂也即将被十六狱彻底碾碎。
在那之后,即便其肉体的自愈速度再快,也难以逃脱死亡的结局。
对自己而言,按照规则,现在不应该有比胜负更值得在乎的东西。
……
而眼下,在所有观众视线之外的地方。
那原先的天界休息室内,中央的黑色阵法正散发着幽暗的微光。
其上跳跃的符文,在阵法中心仍旧不断闪烁着。
盘坐的阿加雷斯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身后四位沉默的神明身上。
下一秒,他声音低沉的说道:“拜蒙,该开始了。”
其中一位身披黑袍的神明,在听到这声召唤后,微微颔首,应声而动。
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划,一滴粘稠的鲜血随即从指尖滴落,无误地落在了那符文之上。
瞬间,一片殷红的涟漪的溅起。
其代表着死亡,也代表着希望。
……
另一边的合大地狱之内,五官王默然伫立,不再言语。
他幽深的双眸紧锁着普罗米修斯的灵魂,只是平静地等待着战斗的结束。
“Orabilis, Arabela! Ive been searching low and high! The fields of Aberfeldy to the hills of Old Kintyre!
Humanus, Ala-Stella! I remember the first time in a world of smoke and flame! You kissed me like a promise then vanished in the air!
Now, go to the hell……‘Aalizz Well’!!!”
可就在下一刻,却突然有一缕熟悉的金光在地狱内亮起!
五官王猛地低头,只见自己的右臂之上,竟赫然生出了一簇金色的火苗!
那正是先前被普罗米修斯逼近时,不慎溅落在他身上的一丝天火之源。
那一丁点星火,就如同被遗忘的余烬重新焕发生机,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壮大起来。
随即,它一点点地渗入五官王的皮肤。
光芒隐没间,似乎又一次沉寂了下来。
吕岱轻轻皱起了眉头,因为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度,也没受到任何的伤害。
只是那火焰似乎就在他的体内不断蔓延,沿着他的每一寸骨骼内脏攀爬,灼亮出无数珠网般的金色脉路。
下一秒,五官王的眼角流露出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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