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身的记忆里,早已经不记得顾景程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是一个冷峻高大的男人。
昨晚颜绍清在结婚证上,看到了一张黑白的一寸照片里,对这个便宜丈夫的长相有了直观的感受。
不得不说,长相还是相当过得去的,就是不知道性格如何。
但愿能应了那句老话——外甥像舅,是个面冷心热善良的人吧。
不过她也不抱太多希望,这种充满算计的婚姻拆散了人家原本的一对有情人,虽然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是顾景程对她应该也是有迁怒的吧?
结果,这会儿火车一进站带来的冲击,让她把什么伤感的情绪全都忘记了,只剩一片迷茫。
“呜——呜——呜——”
汽笛声响起,颜绍清没空再想那么多,赶紧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十个小时的火车虽然时间长,但是下车的时候还是大白天,只要把坐车的这段时间熬过去就好。
因为头上有伤,所以她今天出门时,用三角巾把脸包得跟老母鸡一样,这会儿发现自己的座位是靠窗的,窗子还能打开,索性就摘了头巾打开窗子吹起了风。
“姑娘,你这脸咋了?”坐在她正对面的是个抱着婴儿的妇女,看到她脸上的纱布和颧骨上的淤青,就开口问道。
嗯?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热情的吗?也太冒昧了。
颜绍清自认自己不算是个社恐,但刚到这个时代,她还真不敢乱搭话,只能含糊的说了句:“摔的。”
“哎呀,这也太不小心了,多俊的脸啊,摔成这样,让人看着都心疼。”说着话,女人还往前凑了凑。
颜绍清干笑笑,没吭声,在这个没有身份证、车票不实名制,还没有天眼和监控的地方,她还是很小心的。
尤其是这种独自带婴儿坐火车的妇女,让她更加警惕。
“你这是要去哪里?南市?探亲吗?”说话间,那女人已经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
颜绍清这下是真有点慌了,她确实要到南市下车,但这趟车的终点站却不是南市,列车员还没来查票,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是在哪里盯上她的?
颜绍清打量了一下周围,她旁边坐的是个戴眼镜的男士,并不热衷攀谈,只是在刚开始看了一眼她的伤,就沉浸在自己手里的书本上,对面的女人旁边坐的是个白净的年轻人,自己上车的时候,那人就在睡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含糊的应了一声后,颜绍清把行李垫在腰侧,头靠在窗框上开始假寐,她打算做一个叫不醒的装睡的人。
没想到,因为昨晚没怎么睡,眯了一会儿后,迷迷糊糊的竟然真的睡着了。
那女人看了看她的包,也没再吭声。
等再醒来的时候,颜绍清是被窗口的阳光晒醒的,气味混杂的车厢里,有着各种食物的味道,虽然没有手机手表来看时间,但应该是饭点了。
“盒饭,3毛一份。盒饭,3毛一份。”
确实是饭点,列车员推着“哐啷哐啷”响的推车来卖盒饭了。
“同志,给我两份。”身边的眼镜男收起手里的书,掏出两张角票买了两份盒饭。
原来,上车就一直在睡觉的年轻人是和他一起的。
颜绍清特意认真看了下,只要现金不要票,菜色简单但也不单一,一份米饭,两个素菜。
贵是很贵,但不要票,又很划算:“同志,请给我一份。”颜绍清赶紧起身掏出裤兜里的钱也买了一份。
对面的女人兴许是看出来她刚才的刻意回避,只是看了看她,默默的啃着饼子,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喝了点水,然后就旁若无人的解开衣扣喂起了孩子。
惊得颜绍清差点被噎住,刚才的那点怀疑消散了不少,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而邻座的眼镜男则若无其事的将空饭盒放在了地上,继续看起了书。
她也只好装作视而不见,眼神却时不时的往旁边的书上瞟,实在是,太尴尬了。
“你识字?”眼镜男忽然开口问道。
颜绍清想说,何止是识字,我985硕士毕业,但最终却只能汇成两个字:“认识。”
这该死的现实。
眼镜男似乎是看出她的尴尬,从身边的包里又掏出几本书:“能看得懂吗?可以借你一本,下车还给我就可以了。”
颜绍清本想拒绝,但看到封面却闭嘴了——《XX文学》。
是期刊杂志。
漫长的车程,没有智能手机没有WIFI,每一张有字的纸都弥足珍贵,何况是杂志?
“谢谢。”颜绍清赶紧迅速的把空饭盒收好,掏出手绢仔细的擦了擦手才接过其中一本。
她看得很慢,那个时候的文字带有很强的时代色彩,和现在的新媒体文着重抓眼球不同,那时候的文字是能撞击心灵的。
意犹未尽的看完,书的最后一页,一则征稿启事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在文学这方面一直小有灵气,从小到大获过不少奖,在大学里也曾经担任过校刊的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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