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风卷过回廊,吹得柳惊澜的衣袍猎猎作响。
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僵立在王言屋门外,指尖距离那扇熟悉的门板不过寸许。
进去…像以前那样…把他按在床上…用最粗暴的方式…让他哭着求饶…让他身上沾满我的气息…
唉…
若是以前,她早已破门而入。
可现在,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
王璃昨夜那清冷又直击灵魂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你知道要治病的话要怎么治吗?要像书昀做的那样吗?”
“你能接受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只允许王言有你一个女人吗?”
“还有万一没治好怎么办?”
“她可是皇帝,王言还能再回来吗?”
“万一能治好,但是要长疗程怎么办?”
“一次?两次?还是…无数次?或许柳姬也像书昀那样…甚至像自己这样…被那“药”和那气息…彻底…?”
“万一他和书昀一样,不想王言离开了怎么办?”
“你舍得吗?”
“舍得将他送到另一个女人身边?舍得可能永远失去他?舍得…看着他可能属于别人?”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柳惊澜痛苦地闭上眼,面具下的脸孔扭曲。
王璃的每一个问句都像一把重锤,将她试图构筑的心理防线砸得粉碎。她给不出答案,巨大的恐慌和自私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吞噬。
或许…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试图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声音干涩地对着虚空低语:“那…那就暂时搁置吧…或许…或许还有别的…或者…等白云城更稳定了再…”
“王言必须去。”
王璃清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打断了柳惊澜所有自欺欺人的借口。
“诶?!”柳惊澜猛地睁开眼,璃儿?她…她刚才不是还在劝我放弃吗?怎么突然…?
巨大的转折让她的大脑瞬间宕机,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发生什么事了?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白云城。”王璃只吐出三个字。
柳惊澜浑身剧震,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白云城!柳家王朝的城!
以圣男之名,几乎是没怎么费功夫地拿下了这座战略要地!
这无异于在柳氏王朝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朝廷怎么可能容忍?大军压境是迟早的事!
这还怎么蛰伏。
我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愚蠢。
只顾着…只顾着他…
我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
我到底怎么了啊。
柳惊澜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自我厌恶。
她引以为傲的军事头脑,政治嗅觉,在王言的事情上,竟然退化到了如此地步!
王璃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个男人而方寸大乱,连最基本局势都忘记了的“恋爱脑”柳惊澜,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会直线下降…
怪不得后世有那么多被男人耍得团团转的“舔猫”。
不过…王璃的脑海中闪过王言那张绝美又带着纯真诱惑的脸…
如果是他…似乎…也情有可原?
王璃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这样的话…柳姬…或许…
“还是要看看王言自己的意思。”王璃最终给出了一个看似折中、实则将最终决定权抛回给柳惊澜的建议。
于是,才有了此刻柳惊澜如同赴刑场般,站在王言门外的场景。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抬手,轻轻敲响了门。
“谁呀?”门内传来王言带着睡意的软糯的声音。
“是…是我,老师。”柳惊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门吱呀一声开了。王言穿着单薄的寝衣,蒙着丝带的小脸带着刚睡醒的懵懂。
“小花?这么晚了,有事吗?”他摸索着,很自然地拉住了柳惊澜的手,将她带进温暖的屋内。
准备好的说辞在喉咙里滚了几滚,最终化作一句干涩的询问:
“老师…你想…去京城看看吗?”
“京城?”王言歪了歪小脑袋,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好玩吗?有好吃的吗?”
“嗯…很大,很热闹,有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柳惊澜斟酌着词句,避开了所有敏感信息,“而且…那里有一个人…她…她生病了,病得很重,很痛苦…”
“生病了?”王言的小脸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那…那她好看吗?”
柳惊澜一愣,没想到王言会问这个。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柳姬那雍容华贵,如同皎月般清冷又带着帝王威仪的面容,即使病痛缠身,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风华也未曾稍减。
“好看…”柳惊澜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和复杂,“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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