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与硝烟的气息混杂着某种奇异的甜香,沉甸甸地压在王言的鼻端。
他坐在不知谁搬来的硬木凳子上,赤足下的软土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温热,仿佛大地深处还残留着未熄的余烬。
“知夏…知夏?”他忍不住又扯了扯李知夏的衣袖。
“我们什么时候开吃啊,都走了这么久了。”
李知夏笑而不语,反手就想摸摸王言的头,但是今天的典礼十分隆重,这样不妥啊,李知夏放下了手。
“圣男大人在这里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说完就要转身。
王言这时拉住了她。
“今天的白云糕到底有多大啊?”
李知夏握住了拉着自己衣角的手。
“大,很大,非常大。”
王言嘴角快咧到天上去了。
“知夏,今天的人好多啊,她们都说我好伟大,都是你的功劳吧。”
“知夏,谢谢你,我好喜欢,那些说喜欢我的一定都是好人,我能把没吃完的白云糕送给她们吃吗?”
李知夏松开了手,整了整衣袖。
“当然可以,我伟大的圣男大人。”
王言点了点头。
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会奖励你的。”
李知夏看似不动声色,其实心底已经想好了自己想要的奖励,目光下移贪婪的瞟了一眼。
“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信众跑来说道。
李知夏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
接着转身走上了身后的高台。
不一会儿就到了台子上的中央。
“白云城的子民们——!”
喧嚣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瞬间死寂。
只有风卷过焦黑梁木的呜咽,以及远处隐约的、压抑的啜泣。
“看看你们脚下的土地!”
李知夏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悯的沉痛,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它曾饱受苛政的蹂躏,被贪婪的蛀虫啃噬!看看你们头顶的天空!它曾笼罩在绝望的阴霾之下,不见天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
“但昨夜!圣光降临!涤荡污秽!那焚城的烈焰,不是毁灭,是新生!是圣男大人悲悯的怒火,为你们烧尽了盘踞在这片土地上的毒瘤与枷锁!”
王言动了动脚趾,他有点饿了。
王言一饿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本来还想听听知夏在叽里呱啦说些什么的,现在也没了心情。
这时远处一位穿着长老袍的信众注意到了王言的意动。
嘱咐旁人拿点吃食过来。
接过吃食,她一步步缓缓走来。
“圣男大人,请吃。”
这个熟悉的声音。
“我记得你。”
王言说着,手却不停。
嗯,居然都是我爱吃的。
“被圣男大人记住是我的荣幸。”
王言还在吃着。
“你怎么来了,你在宅子里经常给我送饭。”
有时候王言不想起床就让人把饭菜送来,每次都是她。
因为她临走时都会说一句“圣男大人慢用。”
久而久之王言也记住了这个声音。
“你应该是厨房的人吧,怎么在这里?”
王言停下了嘴,等会还要吃大大白云糕呢。
还要留着肚子。
“回圣男大人,我并不是厨房的人。”
“是教主让我跟着的说有要事交代我。”
摸了摸肚子,王言现在舒服多了。
“你不炒菜的吗,有什么要事啊,难道你是负责做白云糕的。”
王言来了兴致。
“那白云糕有多大啊。”
太阳来了,袁芳将王言的椅子搬到了阴凉处。
王言很满意。
“回圣男大人,白云糕…额”
袁芳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现在是被圣男大人考校的时间,一定要认真对待。
抬头环顾四周大致估算了一下。
“周回三十里,外郭延绵不绝。”
王言:?
什么东西,王言听不懂,犹豫了一下,决定装作听懂了。
看见王言一动不动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袁芳知道自己的表现入了圣男大人的眼,随后接着说。
“教主对在下委以重任,任命我为白云城城主。”
“我熟读教规教纪,自我入教以来,没有一天不是兢兢业业为圣教的壮大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我深知白云城非寻常据点。”
“教主将此城交予我手,是把圣教的半壁基业托在了我肩上。往后我必以城为家、以教为命:一面整肃城防,让城墙高过云峦,哨卡密如蛛网,绝不让半分威胁近城半步;一面收拢商路,让过往船只皆挂圣教旗帜,使白云城的粮秣、财帛源源不断输往总坛。纵是粉身碎骨,也必守好这城、护好这教,不辜负教主今日的信任!”
袁芳的眼里闪着光。
可惜王言看不见,也听不懂,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我问了什么问题。
咽了咽口水。
“额…你别骗我,城主可是大人物我…”
王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芳打断了。
“不,圣男大人,我绝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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