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江城大学角落里的那间小小“墨渊斋”温柔地包裹。店内,却灯火通明,与窗外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林墨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呼吸绵长。他面前的地板上,摊开着一张材质奇特、非帛非纸的古旧地图。地图上山川走势用银线绣成,在灯光下流淌着微弱的光华,而其中一处位于西南群山深处的标记,正散发着唯有他才能感知到的、微弱的灵力波动——星陨谷。
他指尖轻轻拂过那个标记,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悄然传来。这是父母失踪前留下的最后线索,也是天机宗失落的重要秘境之一。根据沈清歌破碎的记忆和周老爷子托付时凝重的神情,那里不仅藏着宗门失落的传承,更可能指向“灵寂之劫”的真相。
“决定了?”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林墨睁开眼,看到苏月白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靠在书架上。她今天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蓝色运动装,长发利落地束成高马尾,少了几分平时的清冷矜贵,多了几分干练飒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静睿智,正落在那张古地图上,带着审视与计算。
“嗯。”林墨点点头,懒散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线索指向这里,感觉也在呼唤我。不能再等了。”
“根据现有的地理数据和我搜集到的关于那片区域的异常气象报告交叉分析,‘星陨谷’存在的概率高达87.3%。”苏月白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份商业计划书,“但同样,那片区域近五十年有超过二十起失踪记录,当地人也视为禁区。风险系数不低。”
林墨笑了笑,他知道这是苏月白表达关心的方式。用数据和概率构建起理性的围墙,将担忧藏在后面。“放心,苏大学霸。论数据分析我不如你,但论在山里认路和避开那些‘非科学’危险,我可是专业的。”
苏月白白了他一眼,没接话,但嘴角似乎微微牵动了一下。
“墨哥!苏姐!东西都准备好啦!”充满元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天佑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大旅行包,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他一身耐磨的冲锋衣,脚蹬登山靴,阳光的脸上满是兴奋,“压缩饼干、净水片、急救包、绳索、岩钉……都齐活了!保证咱们饿不着也摔不着!”
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发出沉闷的响声。作为团队里的武力担当和行动派,这种探险任务让他倍感期待。
“辛苦了,天佑。”林墨看着他这身仿佛要去征服珠峰的装备,有些失笑,“我们不是去野外生存极限挑战,是去探秘,很多东西……或许用不上。”
“有备无患嘛!”陈天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谁知道那秘境里啥情况,多准备点总没错。”
这时,一道半透明的、穿着素雅旗袍的身影悄然在店内凝聚。沈清歌眉宇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色,她看着林墨,声音空灵而严肃:“林墨,星陨谷乃宗门重地,外围必有先辈布下的守护阵法和考验。历经岁月,这些布置可能产生异变,甚至滋生邪秽。你虽得我真传指点,修为精进,但切不可大意。”
“知道了,清歌姐。”林墨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郑重应道。沈清歌作为天机宗旧人,她的提醒分量极重。
“还有,”沈清歌的目光扫过苏月白和陈天佑,“此行凶吉难料,你们……务必相互扶持。”她的话语顿了顿,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百年孤独,她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这份重新凝聚的“同伴”之情。
准备工作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苏月白利用她的资源和人脉,搞到了几件高科技装备和官方批文的“地质考察”许可,为行动披上了合法的外衣。陈天佑则反复检查着每一件装备,摩拳擦掌。林墨则静心凝神,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同时反复研究地图,试图从那些蜿蜒的银线中看出更多门道。
三日后,清晨。
一行三人搭乘最早一班飞机,抵达西南边陲的重镇——云缅市。甫一落地,湿润闷热、带着浓郁植被和泥土气息的空气便扑面而来,与江城的温润截然不同。
按照计划,他们需要在云缅市补充一些特定的物资,并找一个熟悉当地深山情况的向导。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机场,准备搭乘出租车前往市区时,林墨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怎么了,墨哥?”陈天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苏月白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墨没有立刻回答,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喧闹的接机人群、路边的摊贩以及远处停着的几辆黑色越野车。他体内天机宗传承的灵觉,像被微风拂过的湖面,荡开了一丝微澜。
“没什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率先走向出租车,“可能有点晕机。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
但他心中已然警觉。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带着阴冷煞气的目光,落在了他们三人身上。那感觉一闪而逝,却如毒蛇吐信,让他背脊微微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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