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北区,临江崖。
林墨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站在崖边,任凭江风将他额前的黑发吹得有些凌乱。他微微眯着眼,眺望下方奔流不息的沧澜江,以及江两岸如同巨兽匍匐的现代都市轮廓。
这里就是周老爷子口中,困扰江城近百年的“龙门风水局”残址。
苏月白站在他身侧稍后一步的位置,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风衣衬得她身姿挺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如常,正低头快速在平板电脑上调取着城市地图和历史资料。陈天佑则穿着他那套万年不变的品牌运动装,看似随意地站在另一侧,实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肌肉微微绷紧,如同随时准备扑出的猎豹。
“气机滞涩,形散神乱。”林墨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这‘龙门’,当年怕是被人从内部炸裂的。”
他目光所及之处,临江崖延伸向江心的一处天然巨石平台,从中断裂,断面参差,仿佛一条欲要腾空而起、却被硬生生斩断了龙首的石龙。断裂的龙首平台下方,江水在此形成诡异的漩涡,水声呜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煞气。
苏月白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接口道:“资料记载,八十年前,军阀混战时期,曾有一支溃军在此构筑工事,并与追击部队发生激烈交火,大量炸药的使用导致龙头岩崩毁。自那以后,江城虽因时代浪潮得以发展,但本土企业总是难以做大做强,频生波折,民间素有‘江鱼难跃龙门’的说法。”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数据分析特有的条理:“从城市规划学和水流动力学来看,龙头岩崩毁,改变了局部水流和风向,形成了不利于财富积聚的‘散气’格局。但仅此一点,似乎不足以造成如此持久和深刻的影响。”
林墨点了点头,苏月白的分析从科学角度印证了他的感知。这“龙门风水局”破损后,残留的并非简单的散气,更有一股积郁了近一个世纪的怨煞之气和人为破坏的痕迹。
“不仅仅是天灾,更有人祸。”林墨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脚下冰凉粗糙的岩石表面。在他的“灵觉”感知中,岩石深处缠绕着几缕极其隐晦、带着阴寒与掠夺意味的异种能量,它们像毒蛇一样,盘踞在龙脉断裂的伤口上,不断吮吸着此地残存的地脉灵气,并加剧着煞气的弥漫。
这感觉……与他之前在破解李万钧家“七杀阵”时,感知到的那一丝幕后黑手的气息,同源而出,只是更加古老和深沉。
“幽冥阁……”林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眼神沉静。
“墨哥,有发现?”陈天佑注意到林墨的动作,凑近低声问道。
“嗯,一点小虫子留下的痕迹。”林墨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懒散,“看来这趟活儿,比想象中还要麻烦点。”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讥诮的年轻男声从身后传来: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林大师啊?怎么,周老爷子是老糊涂了,把这江城的心腹大患,交给一个毛头小子来处理?”
三人回头,只见一行人正沿着石阶走上来。为首的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说话的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名贵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他身旁的女子容貌娇美,一身名牌连衣裙,看向林墨等人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在这对男女身后,还跟着几名穿着黑色练功服、眼神精悍的中年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练家子,其中一人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罗盘。
林墨挑了挑眉,没说话。
苏月白上前一步,语气平淡无波:“顾少,陆小姐。这里是公共区域,我们受周老先生委托前来勘察,似乎不需要向二位报备。”
西装男子——顾家大少顾明宇,闻言嗤笑一声:“苏大小姐,你们苏家什么时候也甘愿给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打下手了?这龙门局,牵扯的是我们江城顾、陆两家的百年根基!周老爷子一句话,就想让外人插手?笑话!”
他身边的陆家小姐陆倩也柔声开口,话语却绵里藏针:“苏姐姐,明宇哥说话直,你别介意。只是这龙门局事关重大,祖训有言,非两家认可的宗师,不可轻动。这位林先生……毕竟年轻,我们也是怕他不知深浅,反而酿成大祸。”
陈天佑眉头一皱,就要上前理论,却被林墨用眼神制止。
林墨打了个哈欠,仿佛刚睡醒一般,目光扫过顾明宇和陆倩,最后落在他们身后那名手持罗盘的中年人身上,淡淡开口:“你们身上带的‘五鬼搬运符’,味道有点冲,下次找人的时候,记得找个手艺好点的。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搬不动财,反而容易引来秽物,损及自身。”
那手持罗盘的中年人脸色猛地一变,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顾明宇和陆倩也是神色骤变,他们身上确实暗中求了据说能增强偏财运的符箓,此事极为隐秘,连身边保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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