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秘境核心,空间的扭曲感并未减弱,反而以一种更加诡异的方式呈现。周围的能量光带不再仅仅是色彩变幻,开始隐隐倒映出一些模糊的、晃动的影像,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观看旧电影。
林墨和石敢当保持着高度警惕,沿着天枢核心实时修正的路径艰难前行。突然,前方一片原本平静的七彩光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周围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彻底变幻!
冰冷混乱的能量空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祥和、充满了熟悉气息的景象——天机宗的山门。
青石板路干净整洁,两侧苍翠的古松迎风微动,远处熟悉的殿宇楼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草木清香。几个穿着天机宗传统服饰的年轻弟子,正在前方的广场上认真地练习着基础拳法,呼喝声稚嫩却充满朝气。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那么……触手可及。
“幻境?”石敢当肌肉瞬间绷紧,震荡刃低垂,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这突如其来的“正常”景象,本能地感到不适和怀疑。他经历过太多陷阱,眼前越是美好平静,越是潜藏着致命危险。
“不完全是。”林墨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这里的灵气波动,一草一木的触感,甚至那熟悉的檀香味,都与他记忆深处别无二致。这并非简单的光影幻术,而是基于他们内心记忆和潜意识执念,结合秘境混乱的规则力量,构建出的近乎真实的“心象世界”。
果然,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一个温婉熟悉、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从前方的大殿中款步走出。依旧是那身素雅的衣裙,容颜未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慈爱与思念,正是他记忆中母亲苏云的模样。
“墨儿,你回来了?”苏云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境,“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紧接着,父亲林清风那挺拔严肃的身影也出现在大殿门口,他眉头习惯性地微蹙,但眼中那份深藏的关切却无法掩饰:“臭小子,总算知道回家了?在外面野了这么久,修为可有长进?”
看着父母“鲜活”地站在眼前,用着最熟悉的语气呼唤着他,林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随即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呼吸变得困难,眼眶瞬间湿润。这是他无数个日夜,在孤独修炼、在生死边缘挣扎时,内心深处最渴望、最不敢触碰的画面。
“墨哥!稳住!是假的!”石敢当看出林墨气息紊乱,眼神出现瞬间的迷离,急忙出声低喝,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他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他明白这种直击软肋的幻境有多可怕。
林墨猛地闭上双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他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周天星元诀》的心法如同清泉流淌而过。再睁开眼时,眼中的波动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沉的痛苦和更加坚定的清明。
“假的,终究是假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逝者已矣,执念沉沦,非我所愿,亦非父母所望!”
他不再看向那令他心碎的身影,手中星辉镜光芒骤然爆发!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照破虚妄”之力!镜面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璀璨的星辉如同水银泻地,瞬间笼罩了整个“天机宗山门”!
眼前的“父母”,慈爱的笑容僵在脸上,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开始扭曲、模糊;熟悉的殿宇楼阁、青石板路、练功的弟子,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水面倒影被投入了巨石,剧烈地荡漾、破碎,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无踪。
周围的景象重新变回了那片光怪陆离、规则混乱的秘境通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短暂而残酷的梦。
“这是秘境对闯入者心性的考验。”林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对石敢当沉声道,“执念越深,心魔越重,越容易在这近乎真实的幻象中沉沦,最终灵魂被同化,成为这秘境混乱规则的一部分。”
两人稍作调整,继续前行。没走多远,石敢当也猛地停下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周身杀气不受控制地溢散出来,双眼隐隐泛出血丝。
他眼前的景象也变了,不再是秘境通道,而是变成了缅甸边境那片潮湿、闷热、充满了血腥和死亡气息的热带雨林!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泥土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几个穿着破烂作战服、浑身布满弹孔和致命伤、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从阴影中走出,用空洞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是他当年那支小队里,为了掩护他突围而全部牺牲的战友!
“队……队长……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我们死得好惨啊……”
“带我们走吧……队长……”
低沉而充满怨念的声音,如同魔咒般钻入石敢当的脑海,冲击着他的心神。那场任务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和无法愈合的伤疤,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噩梦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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