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望海镇的青石板路时,晨雾还没散尽。咸腥的海风裹着硫磺味从镇口飘来,混着街边药铺晾晒的草药香,成了东海之滨独有的气息——可这气息里,藏着挥之不去的黑紫色浊气,像蛛丝般缠在屋檐角、船桅杆上,连镇口那棵百年老榕的叶子,都泛着诡异的灰黄色。
“不对劲。”灵汐勒住马缰,星纹石在她指尖泛起急促的星光,“这望海镇依海而生,本该满是生气,可你看——”她抬手指向街边紧闭的店铺,“辰时已过,竟没有一家开门,连赶早市的渔民都看不见,只有浊气在飘。”
我捏紧掌心的混沌珠,清光里望海镇的轮廓泛着淡淡的黑晕,镇东头的渔港方向,十几道微弱的红点在闪烁——是被浊气控制的生灵,气息杂乱,有人类的,也有海妖的。更让人心沉的是,混沌珠里代表东海封魔旗的火红色标记,此刻正剧烈跳动,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标记旁的焚海礁轮廓,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黑紫色浊气裹着,像烧红的烙铁掉进了墨水里。
“先找家客栈落脚,打探消息。”秦烈翻身下马,金色灵力在指尖凝了凝,警惕地扫过四周,“药老需要地方炼制凝神丹,我们也得弄清楚焚海礁现在的情况——残魂的暗棋既然先一步来了,绝不会坐等着我们抢残片。”
街边唯一一家挂着“望海客栈”牌匾的铺子,门板虚掩着,推开门时“吱呀”一声响,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客栈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柜台后的掌柜趴在桌上,背对着我们,身上缠着几缕浊气。
“掌柜的?”星衍走过去,地轴钥在掌心转了一圈,土黄色灵力轻轻探向掌柜的后背——这是怕惊扰到被控制的人,先稳住对方的气息。
掌柜的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嘴角淌着涎水,手里攥着一把断了柄的菜刀,朝着星衍就劈过来:“滚……都滚出望海镇……海妖大人要来了……谁都别想活……”
“是被浊气影响的普通百姓,没被深种魂控制,只是神智混乱。”药老快步上前,从药囊里掏出一小撮凝神草,捏碎了凑到掌柜鼻前,“凝神草的气息能暂时稳住他的神智,别伤他。”
清冽的草药香飘开,掌柜的动作顿了顿,赤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菜刀“哐当”掉在地上。他捂着头蹲下身,痛苦地呻吟:“头……头好晕……海雾……黑色的海雾……好多海妖……从海里爬出来……抓渔民……往焚海礁去……”
“黑色海雾?海妖抓渔民去焚海礁做什么?”我蹲下身,混沌珠的清光落在掌柜身上,帮他驱散体内残留的浊气,“你慢慢说,焚海礁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掌柜的喘了口气,眼神渐渐聚焦,看向我们的目光里满是恐惧:“三天前……夜里突然起了黑色的雾,雾里有火光,从焚海礁那边飘过来的。然后就有海妖上岸了,不是普通的海鱼精,是……是长着红眼睛的鲨鱼怪,还有浑身是火的螃蟹精,见人就抓,说要‘献祭给罗睺大人’,抓来的人都往焚海礁送……我们镇里的青壮年都被抓了,剩下的老弱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献祭?”石坚的眉头拧得更紧,先祖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残魂要用渔民的神魂当祭品,强化焚海礁的封印?不对,封魔旗的封印需要纯净的灵力,浊气只会破坏封印——他是想用活人神魂喂给海妖,让海妖变得更强,好守住残片!”
药老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渔港的方向,眉头皱成了结:“你们看渔港的海水,泛着黑紫色,是被浊气污染了。焚海礁本是火属性灵脉汇聚之地,残魂把浊气引到那里,再用活人神魂喂养海妖,是想把焚海礁变成‘浊火炼狱’——火生浊,浊助火,到时候别说抢残片,我们连靠近焚海礁都难。”
灵汐指尖的星纹石突然亮得刺眼,她仰头望了眼被晨雾遮住的天空,脸色骤变:“星象乱了!南方的‘荧惑星’(火星)本该主兵戈,此刻却被浊气遮蔽,火属性灵脉紊乱——焚海礁的火脉被浊气污染了,再这样下去,封魔旗的残片会被浊气侵蚀,到时候就算拿到残片,也没法用它净化太子的深种魂!”
“不能等了。”秦烈握紧佩剑,金色灵力在他周身凝成一道微光,“药老,你在这里炼制凝神丹和解毒丹,需要什么药材,我们去镇上的药铺找。我带太一、灵汐去渔港打探,星衍和石坚留在这里布防御阵——万一有海妖上岸,别让它们打扰药老炼药。”
分工刚定,客栈后院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水缸被撞碎的声音。石坚的先祖虚影瞬间暴涨,青色灵力凝成巨手挡在众人身前:“有东西来了!”
我们循声往后院跑,只见院墙被撞出一个大洞,洞外站着一只半人高的螃蟹精,青黑色的壳上裹着黑紫色浊气,两只巨大的蟹钳冒着火星,正对着院子里的水缸挥钳——它的身后,还跟着三只同样裹着浊气的火鳞鲨,鱼鳞泛着诡异的红光,嘴里喷着细小的火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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