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杨国柱号称有六千精骑。
可一年的缺衣少粮,外加战马损耗。
实际战马不过两千出头,还能作战的边军精锐,也只剩下四千。
得知杨国柱的边军精锐,在河南都过得如此凄惨。
晏羽猛吸一口烟。
向杨国柱问道:“河南现在还有多少人民?”
杨国柱低头回道:“汝宁府以北数州县,经历了数年的战乱,千里无人烟,南阳府和河南府,二府靠近伏牛山脉一带,还有一些百姓在苟且偷生。”
“那开封府、怀庆府等北边州府了?”
“估计百姓也是十不一,若不是去年高迎祥称帝后,恐怕也重蹈汝宁府的覆辙。”
“一将成名万骨枯。”
杨国柱犹豫一会后。
说道:“校长!如果你在大败张凤翼之后,若能辅以怀柔,兴许天下早已平定。”
“呵呵!天下平定?让明朝的士绅权贵、特权阶级,换一身衣服之后,依旧做我汉家人民政府的士绅权贵吗?”
“并不是所有的士绅权贵,都是罪不可赦之人,有些也原因接受校长的天下大同思想。”
“亏你还是总兵,腐明没落如此之快,崇祯的昏庸只是次要。万历六年大明赋税折合白银四千余万两,崇祯元年赋税折合白银仅盛下三百余万两。在每年都有海量白银流入大明的前提下,短短几十年,赋税下降了九成,你说这么多赋税哪去了?”
确实!
朝廷有钱时。
边军压着建奴、鞑子打,甚至动不动来个犁庭扫穴。
随着朝廷赋税的减少,边军的军饷就没有发足过。
大明的快速灭亡,罪魁祸首确实是天下的士绅权贵。
“恕职下愚钝,完全可待天下安定后清算。”
天下安定后清算?
若不是晏羽本属于这个世界,没准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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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腐明王朝容易。
可是若想让财富重新分配,让汉家人民彻底有公平翻身的机会。
唯有杀!
晏羽盯着杨国柱问道:“你对黄巢怎么看?”
“以杀戮为取乐,以人肉为军粮,大唐盛世繁华,汉家人的没落,皆毁于黄巢之始。”
“这是文人史官的评价,你就没有自己的看法吗?”
“职下愚钝!”
“在我看来,黄巢的功绩,是可以和唐宗宋祖媲美。”
“校长是否言过于实了?”
“言过于实?大唐虽鼎立于世界之巅,然我汉家人民被分成三六九等,而且这个三六九等,是与生俱来,持续了七百年的三六九。任你后代子孙如何努力,如何有天赋才能,都无法翻身的三六九等。”
“校长指的是世家大族?”
“正是!在南洋往西,那里有一片大陆,百姓分成了四个种姓等级,是根深蒂固的四个种姓等级。高等级种姓百姓,可以随意欺压杀戮低种姓百姓,若没有黄巢按着族谱一统杀决,那我汉家人民,估摸现在也是按种姓分成了几类人。”
“随意欺压杀戮?那朝廷和官府不作为吗?”
“当朝廷和官府,都是高种姓之人,谁会在乎低种姓的死活?”
“听校长这么一说,晚唐确实有这一苗头,满朝文武过半是五姓七望,剩下一半皆功勋之后和小士族把持,确实是无人替底层百姓发声。”
“任何一个王朝,哪怕是我汉家人民政府,估计百年之后,也会出现一批新士族。我晏羽要做的,就是给底层人民留下一个真实可靠的上升通道,而不是像腐明一样,说是科举公平,可底层人民饭都吃不饱,拿什么获得公平的上升通道。”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校长制定再多的太祖祖训,后世之君和大臣们,也会更改或变相操弄。”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几年,也不知准确的答案在何方。但在我有生之年,我会尽量的杀,全家全家的杀。甚至!我思考过在汉家人民中埋下伏笔,若有一天,天下在无公平可言,上升通道都被堵死,以太祖祖训的名义,给汉家人民名正言顺的造反理由。”
“如今校长已大力推广教育,让天下百姓开启民智,只要真到了阶级彻底固化,不需要太祖祖训,也必定烽烟四起。”
也对!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之所以很难成事。
就是因为还需读书人加入。
若天下都是读书人,就只需要一个小酒馆了。
晏羽看向敲响了军委办公室房门的丁二狗。
神清气爽!
应该是好事。
便对丁二狗说道:“老杨不是外人,有军情就直接汇报吧!”
“是!四月三十,海军第一舰队在泉州府浯洲屿附近海域,大败郑芝龙水师。”
“击毁击伤敌船两百余艘,缴获战船百余艘,郑芝龙率五百余艘战舰,往东逃去,海军第一舰队还在追击之中。”
“朱英黎已攻破福州城,活捉伪帝朱聿键和郑芝虎。”
“朱英黎请令即刻解放全福建全境,并申请行政部调拨官员,前去接管福建省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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