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汩汩流血,那些翻卷的皮肉随着他猛烈的动作不断撕裂,鲜血浸透破碎的衣衫,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他带着仅剩的几名浑身浴血、眼神同样狠戾的精锐手下,如同汹涌决堤、席卷一切的怒涛般,直扑向虚弱不堪、几乎失去抵抗能力的井生和萧玦!他眼中布满骇人的血丝,几乎要滴出血来,燃烧着焚尽一切的复仇火焰,只因先前古碑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让他麾下精锐几乎死伤殆尽,毕生心血毁于一旦,如今这擒杀或夺取镇龙尺的最后机会,是他唯一的翻盘希望。复仇的执念如毒蛇般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每一步狂暴踏出,都在那早已被鲜血浸透、泥泞不堪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坑,溅起暗红的泥点。
萧玦强撑着疲惫不堪、仿佛灌了铅般沉重的身躯,猛地一个箭步,用尽全身力气挡在瘫软的井生身前,眼神决绝如寒铁,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早已在心底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住身后之人。但他旧伤未愈,胸腔内如针扎般刺痛,又经历了连番恶战,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的疼痛中不受控制地颤抖,力量早已透支,已是真正的强弩之末,连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浓重刺鼻的血腥味,仿佛碎裂的肺腑都在随着喘息而剧痛。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青筋暴起,勉力调动着体内那所剩无几、几乎枯竭的稀薄气力,准备迎接那致命的冲击。
井生瘫坐在地,浑身虚脱,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连支撑自己站起来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荡然无存,只能无力地、眼睁睁看着敌人裹挟着滔天杀意和血腥气步步紧逼,心中充满了强烈到几乎炸裂的不甘和沉入深渊般的绝望。他下意识地、死死地握紧了手中那柄曾多次在生死关头救下他性命的镇龙尺,指节因极度的用力而失去血色,一片惨白。尺身依旧冰凉如故,但此刻握在掌心,却似乎…与他产生了一种更深层次、前所未有的灵魂联系?仿佛因为刚才被那神秘古碑强行抽取了本源力量,又经历了那番在鬼门关前徘徊的惊险,某种沉睡的、源自尺子核心深处的古老禁制被悄然打破了一道缝隙,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如同实质般的脉动从尺中传来,如同沉稳有力的心跳般,与他自己虚弱的心跳节奏奇妙地共鸣、共振,一种奇异的、带着生命活力的温热感正顺着紧贴尺身的掌心悄然蔓延开来。
就在柳行云那凌厉无匹、饱含腥风血雨、仿佛要将空间都撕裂的致命攻击即将临体的瞬间,千钧一发之际,井生福至心灵,一种源自本能的明悟涌上心头。他用尽最后残存的一丝力气,将所有的意念、那份濒临死亡边缘的强烈不甘、以及守护萧玦和身后那片赖以生存的村子的坚定信念,如同点燃生命之火般,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注入手中紧握的镇龙尺之中!他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一幕幕过往的生死时刻——萧玦挡在身前的背影、村民们的期盼眼神、家园的轮廓……那份守护至亲与家园的深沉执念,化作无形的信念洪流,决堤般汹涌地涌入尺身,仿佛在用灵魂最深处的呐喊,呼唤着尺中那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真灵!
“嗡——!!!”
镇龙尺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不再是之前那内敛的暗金色,而是化为了纯净无比、尊贵威严、仿佛蕴含着天地诞生之初至理奥义的紫金色,瞬间如同撕裂夜幕的晨曦,蛮横地撕裂了战场上弥漫的昏暗与绝望,将每一张惊愕、扭曲或恐惧的面孔都照得纤毫毕现!尺身之上,所有原本隐藏的、繁复玄奥到令人目眩神迷的符文彻底显现,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浩瀚的紫金光华中流转不息、明灭不定,每一道古老而神秘的纹路都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源自洪荒太古的苍茫光辉。这些符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驱动、凝聚组合,化作一道坚实无比、隔绝一切攻击与能量的无形屏障,如同天堑般横亘在井生、萧玦与凶神恶煞的柳行云之间!
紧接着,一声比之前在龙涎泉时更加清晰、更加穿透灵魂、震撼神魂的龙吟之声,从尺身之中冲天而起!那声音如同实质的音浪滚滚扩散,响彻云霄,震荡四野八荒!那声音不再是痛苦和怨愤的哀嚎,而是充满了古老沧桑、无上威严、磅礴浩瀚、以及一丝…沉眠千年终得苏醒的浩大喜悦!仿佛一条被禁锢、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太古巨龙,终于在这一刻挣脱了万古的枷锁,睁开了它那足以俯瞰芸芸众生的巨大龙瞳,以这声宣告回归的龙吟,向天地昭示着它的归来!无形的、源自血脉深处的龙威如实质般的潮水般轰然扩散开来,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浩瀚的紫金色光芒以镇龙尺为核心原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水波般,迅速而稳定地荡漾开来,瞬间便将猛扑而来的柳行云及其仅剩的几名手下完全笼罩其中!光芒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被赋予了重量,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充斥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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