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
前有包抄的护卫虎视眈眈,刀剑寒光在稀薄星光下若隐若现,森冷的锋芒仿佛已触及皮肤;后有柳行云步步紧逼,脚步声沉稳如夜行的猎豹,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心弦上,叩击着绝望的鼓点;身侧便是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幽暗的谷底仿佛巨兽张开的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毒瘴与未知的死亡气息无声弥漫!夜风如刀,凄厉地呼啸着卷起漫天尘沙与枯草碎石,抽打在脸上生疼,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寒意刺骨,更添几分肃杀死寂。厚重的乌云彻底吞噬了残月最后一丝微光,只余零星几点惨淡的星光,如同垂死者黯淡的眼眸,勉强映照出崖边嶙峋的怪石轮廓,扭曲狰狞,仿佛无数蛰伏的鬼影,正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末路,投下令人窒息的黑影。
柳行云缓缓逼近,距离已不过数丈之遥,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眼中闪烁着嗜血而冰冷的光芒,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人肌肤生疼:“跑啊?怎么不跑了?萧家余孽,还有什么遗言?”他声音低沉沙哑,却字字如淬毒的冰锥,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狠狠刺入听者的心脏,带来冻结血液的恐惧,仿佛连骨髓都要被冻僵。
他身后的护卫也如鬼魅般悄然围拢上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半圆,彻底封死了所有退路,连一丝缝隙也无。刀剑无声出鞘,寒光连成一片,符箓在指尖悄然引动,细微而危险的灵力波动在空气中急速交织、共鸣,形成一张无形却坚不可摧的罗网,将崖边这片小小的绝地笼罩得严严实实,连一只飞虫也休想逃脱。
井生背靠冰冷刺骨的崖壁,粗糙的岩石棱角深深硌入皮肉,疼痛尖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猛烈地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炸裂开来。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湿滑得几乎握不住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艰难地吞咽着干涩喉咙里涌上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萧玦,却发现萧玦虽然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失水而干裂出血丝,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异常平静,甚至…在绝望的深渊底部,正燃烧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如同火山熔岩般炽热而决绝的火焰?
“柳行云,”萧玦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在凄厉夜风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沉稳,如古寺铜钟般穿透所有杂音,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你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所求不过龙穴之秘。你可曾想过,为何我萧家世代守护此秘多年,最终却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你所觊觎、不惜屠戮满门也要夺取的力量,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世代缠绕、无法摆脱的诅咒?”他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悯,仿佛用这句话,揭开了尘封岁月里一段被鲜血浸透、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过往,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柳行云嗤笑一声,嘴角勾起讥讽冰冷的弧度,眼中只有贪婪与赤裸裸的不屑,仿佛在听一个荒谬的笑话:“死到临头,还想用这些陈词滥调妖言惑众?力量就是力量!成者王侯败者寇,自古皆然!你萧家无能,守不住这通天宝物,合该灭绝!”他猛地一挥手,示意护卫再进半步,凝聚的杀气顿时如汹涌的潮水般轰然压来,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萧玦眼中最后一丝悲凉彻底化为冰霜般的决断,不再多言,只是猛地侧过头,用几乎只有井生才能听到的、带着破碎气音的低沉急促道:“井生,信我吗?”那声音虽轻,却蕴含着千钧之力,如同在绝壁上投下的一根救命绳索。
井生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燃起孤注一掷、毫无保留的信任火花,没有丝毫犹豫,声音虽因极致的恐惧而颤抖,却斩钉截铁,如同以生命立下的誓言:“信!”
“好!”萧玦低喝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在井生耳边!他猛地抓住井生的手臂,力道大得如同铁钳,不容抗拒,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跳!” 话音未落,他已拉着井生,决绝地纵身向那吞噬一切的漆黑深渊跃下!两道身影如同被狂风瞬间扯断的风筝,又似扑火的飞蛾,眨眼间便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柳行云和所有护卫都如遭雷击,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如此刚烈决绝,宁愿选择粉身碎骨的跳崖自尽,也绝不落入自己手中!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空气死寂。
柳行云一个激灵,如同受伤的猛兽般发出一声震怒的咆哮,一个箭步冲到崖边,不顾碎石滚落,探身向下望去。只见下方云雾缭绕翻腾,深不见底,只有阴冷刺骨的罡风扑面而来,如刀割面,哪里还有两人的半点身影?空寂的山谷中,只有呼啸的风声在凄厉回荡,如同鬼哭狼嚎,嘲弄着他的失算与挫败。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下崖去找!一寸地方都不许放过!”柳行云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狂暴的怒吼声在山谷间隆隆回荡,如同滚雷,惊起几只夜枭仓惶飞逃。他绝不相信对方会如此轻易自杀,定然有诈!这悬崖之下,必有蹊跷!他的贪婪与不甘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