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晃到镇上时,日头正卡在头顶,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踩上去黏鞋底。林野跳下车时,额角的汗顺着下颌往下掉,却顾不上擦,攥着清单直奔镇东头的“老杨粮店”——这是镇上最大的粮店,前世灾变后,这里的粮价翻了十倍,最后连空袋子都被抢光。
粮店的卷闸门半开着,老杨正坐在柜台后扇蒲扇,见林野冲进来,把蒲扇往桌上一放:“小林啊,今天买啥?还是往常那五斤米?”
林野把清单往柜台上一铺,指尖点着“大米五十袋”那行:“杨叔,大米五十袋,要东北长粒香;面粉三十袋,精磨的;花生油二十桶,五升装的。”
老杨的蒲扇“啪”地掉在地上。
他捡起来扇了两下,盯着林野看了半分钟:“你说啥?五十袋米?小林,你家就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
林野早想好了说辞,从口袋里摸出一沓现金(昨晚取的两万块),往柜台上一拍:“杨叔,我远房亲戚都回村里了,二十多口人,提前备过冬的粮。”
南方的七月说“备过冬粮”,确实离谱。老杨搓了搓手,又瞥了眼那沓现金——都是崭新的百元钞,他干粮店十年,也没见过谁一次买这么多:“不是叔不卖你,店里没这么多现货啊,大米只有三十袋,面粉二十袋,油倒是够。”
林野的眉峰皱了皱,随即松下来:“有多少先装多少,剩下的你今天下午从县里调,我明天来拉。钱先付一半,剩下的货到付清。”
他的语气太干脆,连犹豫都没有,老杨咬了咬牙——这一单的利润抵得上他半个月的生意,忙不迭点头:“成!我这就打电话调货!”
粮店的伙计们搬货时,都偷偷看林野:瘦高的青年,穿件洗得发白的短袖,汗把后背浸出印子,却站在太阳底下盯着每一袋米上秤,眼神比日头还亮。“这袋米潮了,换一袋。”“面粉袋口没封紧,重新扎。”他的话不多,却每句都钉在点子上,伙计们不敢偷懒,把货码得整整齐齐。
等三十袋大米、二十袋面粉、二十桶油堆满拖拉机的车斗时,车胎都瘪了半截。林野又去了隔壁的供销社,扛了五床棉絮、十斤红糖、两箱酵母粉——这些都是前世缺得最狠的东西:棉絮能缝被子,红糖能哄老婶子们开心,酵母粉能让馒头发得更软。
供销社的老板娘把棉絮往他怀里塞时,笑着打趣:“小林这是要娶媳妇啊?买这么多棉絮。”
林野没接话,付了钱就往拖拉机走——娶媳妇的事他没想过,他只想让苏晴、梅娘她们,冬天能裹着厚棉絮,不用缩在破被子里抖。
等他雇了辆小货车拉剩下的货,回到村里时,日头已经偏西。苏晴正蹲在他家院坝里,帮他把晒蔫的菜苗浇透水,见他带着两车货回来,眼睛都瞪圆了:“林野,你这是……把粮店搬回来了?”
梅娘也拎着个瓦罐过来,罐里是刚熬的绿豆汤,看见那两车货,瓦罐差点没端稳:“我的天,小林你这是发啥财了?这得吃多少年啊!”
林野跳下车,抹了把汗,从货车上拎下一袋红糖塞给梅娘:“梅娘婶子,这糖你拿着,晚上蒸馒头放里。货先卸到仓库,苏晴你帮我搭把手。”
苏晴抱着那袋米,指尖触到袋身的糙纸——五十斤的米袋,她拎得趔趄,林野伸手接过来,一只手就扛在了肩上,脚步稳得像踩在实地上。“你慢点!”苏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米袋摞到仓库的木架上,半人高的架子很快堆出了尖,“林野,你真的是给亲戚备的粮?”
林野把最后一袋面粉塞进货架缝里,转过身时,夕阳刚好落在他脸上,汗珠子顺着下颌滴在地上:“是给‘自家人’备的。”
他没说透“自家人”是全村女眷,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是供销社买的水果糖,倒了两颗在苏晴手心:“累了吧?吃颗糖。”
糖是橘子味的,甜得发腻,苏晴含在嘴里,看着仓库里越来越满的货,心里的疑惑像被糖裹住了——林野还是那个话少的林野,却又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里多了点她看不懂的东西,像藏着一整个冬天的暖,要把这院子、这仓库,都捂热。
梅娘在院坝里喊“绿豆汤凉了”时,林野正蹲在仓库角落,往墙根铺防潮垫——他得把每一袋粮都护好,这不是米面,是苏晴的热粥、梅娘的馒头、春杏的糖,是全村女眷的活路。
晚风裹着绿豆汤的香吹进仓库,林野抬头看向院坝:苏晴正帮梅娘摆碗,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梅娘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暖乎乎的画。
他攥了攥拳,指甲嵌进掌心——这只是囤货的第一步,接下来还要买药品、燃料、工具,要挖深地窖,要修地龙灶。但没关系,他有三个月的时间,有满口袋的钱,更有能护住所有人的底气。
院坝里的笑声飘进来时,林野的嘴角轻轻扬了扬——这一世的夏末,终于不是绝望的前奏,是暖冬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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