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邻县的青石板路,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碎。林晚秋抱着裹在浅粉色襁褓里的沈念溪,额角沁着薄汗,鬓边的碎发黏在脸颊上,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沈廷舟走在她身侧,一手提着装有奶粉、棉布巾的布包,一手时不时替她扶稳怀里的孩子,目光警惕地扫过路边——这里不比红旗生产大队,陌生的街巷里来往行人投来的目光,都让他忍不住绷紧神经。
“再往前拐个弯就到作坊了。”报信的男人快步走在前面,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喘息,“公社的人已经在里面待了快一个时辰,说要把所有酱菜都拉走检验,工人们拦着不让,正僵着呢。”
林晚秋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怀里的念溪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小脑袋往她胸口蹭了蹭,发出一声轻软的“咿呀”。她连忙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女儿柔软的头发,声音放得极柔:“溪溪乖,妈妈很快就好,不害怕。”指尖却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玉佩空间里不仅有能证明清白的现代检测工具,还有足够应对突发状况的物资,只要能顺利进入作坊,她就有把握解决问题。
沈廷舟察觉到她的颤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别慌,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乱查的。”他知道林晚秋对这个作坊有多上心——从选地址、找工人,到调配酱菜的配方,她几乎每天都要忙到深夜,甚至为了保证食材新鲜,特意用空间里的恒温仓库储存原料。如今有人恶意举报,分明是想断了他们的生路。
转过街角,作坊的木门就映入眼帘。门框上挂着的“沈家酱菜坊”木牌还歪歪斜斜地晃着,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公社干部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笔,似乎在记录什么。几个工人围在旁边,脸上满是焦急,却不敢上前阻拦。
“林同志,您可来了!”一个负责管理作坊的老师傅看到林晚秋,连忙迎上来,声音里满是急切,“他们说咱们的酱菜里加了‘违禁品’,要把所有存货都拉走,这要是拉走了,咱们这半个月的活就白干了!”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抱着念溪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同志您好,我是这个作坊的负责人林晚秋,请问我们的酱菜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加了违禁品?”
为首的公社干部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就是林晚秋?有人举报你们在酱菜里加了工业盐和色素,这都是国家明令禁止的!我们现在要依法查封作坊,拉走所有产品检验,你要是识相,就别妨碍我们工作。”
“工业盐和色素?”林晚秋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同志,我们作坊的所有原料都是从正规供销社采购的,盐用的是国家分配的食用盐,色素更是从来没加过——我们的酱菜颜色都是靠酱油和糖色调出来的,不信你们可以查进货记录,也可以当场取样检验。”
她说着,示意沈廷舟去拿进货账本。沈廷舟立刻转身走进作坊,很快就拿着一个厚厚的账本出来,递到公社干部面前:“这是我们近一个月的进货记录,每一笔都有供销社的盖章,您可以核对。”
公社干部接过账本,翻了几页,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干部凑过来,小声说:“李主任,这账本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而且他们的工人都说,从来没见过什么工业盐。”
李主任的脸色沉了沉,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就算账本没问题,也不能证明你们的酱菜没问题!必须拉走检验,这是规定!”
“检验可以,但不能拉走所有存货。”林晚秋立刻反驳,“我们作坊还有十几个工人要靠这些酱菜吃饭,要是都拉走了,他们这个月的工资怎么办?而且检验需要时间,要是最后证明我们的酱菜没问题,谁来赔偿我们的损失?”
她的话刚说完,周围的工人就纷纷附和起来:“对啊,我们都是靠手艺吃饭的,不能平白无故就查封作坊!”“要是检验没问题,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李主任被说得有些下不来台,脸色更加难看。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碎花衣裳的女人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指着林晚秋大声说:“我亲眼看见你们作坊的人往酱菜里加白色的粉末,不是工业盐是什么?还有那个红色的酱菜,颜色那么鲜艳,肯定加了色素!”
林晚秋循声望去,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这个女人她认识,是邻县一家酱菜坊的老板娘,之前还来她的作坊假意参观,没想到竟然是来搞破坏的!显然,这次的举报就是她搞的鬼,目的就是想搞垮竞争对手。
“你亲眼看见的?”林晚秋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在哪个车间看见的?当时有谁在场?你说的白色粉末,其实是我们用来提鲜的味精,是我托人从市里买回来的,有正规发票;至于红色的酱菜,是用红曲米酿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你要是不懂,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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