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日头毒得像要把地里的土烤裂,红旗生产大队的晒谷场上,尘土被风卷着往人鼻孔里钻。林晚秋刚把最后一捆稻草归拢好,额头上的汗就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没了踪影。她撩起粗布褂子擦了把汗,正想歇口气,就听见东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像根鞭子似的抽得人心慌。
“不好了!有人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是老王家的二小子!快去找赤脚医生啊!”
喊声越来越近,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老王家的二小子王铁蛋,今年才十六,是队里出了名的壮实小伙,怎么会从房顶上摔下来?她顾不上擦汗,拎着放在一旁的水壶就往东边跑,刚拐过两道土墙,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老王家的院子里,议论声、哭喊声混在一起,乱得像一锅粥。
她挤进去一看,心瞬间揪紧了。王铁蛋躺在院心的泥地上,脸色惨白,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腿已经被血浸透,红得刺眼。他娘瘫坐在旁边,拍着大腿哭:“我的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老王蹲在一旁,烟袋杆攥得发白,眼圈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赤脚医生呢?怎么还没来?”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句。
“去公社开会了!说是得下午才能回来!”
“那可怎么办?铁蛋这腿看着就不轻,再等下去怕是要出事!”
议论声里满是焦急,林晚秋盯着王铁蛋腿上不断渗血的伤口,手指悄悄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空间玉佩,自从上次用空间药材救了念安,她就把常用的药品都整理到了空间的“医疗箱”格子里,里面不仅有消炎药、止血粉,还有包扎用的纱布和固定骨头的夹板。可现在这么多人围着,怎么才能把药拿出来,又不被人发现?
正琢磨着,人群突然往后退了退,一个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吵什么吵?不就是摔了一跤吗?嚎丧似的,晦气不晦气!”
林晚秋抬头一看,是沈老太和大嫂张兰,两人手里挎着篮子,看样子是刚从地里回来。沈老太瞥了眼地上的王铁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年轻人皮糙肉厚,养两天就好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张兰也跟着附和:“就是,再说了,就算要治,也得花钱拿药,老王家那条件,怕是拿不出钱吧?”她说着,眼睛还瞟了瞟林晚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林晚秋现在手里有“余粮”,怎么不拿出来给人家治伤?
这话一出,老王的头垂得更低了,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王铁蛋的娘也不哭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林晚秋,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又有些不好意思。
林晚秋心里冷笑——这婆媳俩,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忘挑事。她没接张兰的话茬,而是蹲下身,假装检查王铁蛋的伤口,声音尽量平静:“婶子,叔,先别慌,铁蛋这腿看着是伤了骨头,但没伤到要害,先把血止住,等赤脚医生回来再正骨,应该没啥大事。”
“可……可没药啊!”王铁蛋的娘急得声音都发颤。
林晚秋摸了摸口袋,像是在找什么,其实手指已经触到了玉佩,意念一动,一小瓶止血粉和一包纱布就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她的粗布口袋——她早就在空间里把药品分装成了小份,外面用的是这个年代常见的油纸包,看着和普通的草药粉没两样。
“我这儿还有点之前从娘家带来的止血粉,是我姥姥给的偏方,治外伤挺管用,先给铁蛋用上吧。”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油纸包,故意把包装弄得旧一些,免得让人起疑。
沈老太眼睛一亮,连忙凑过来:“你娘家给的偏方?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舍得拿出来?”她伸手就想抢,被林晚秋侧身躲开了。
“娘说的哪里话,都是一个大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铁蛋要是真出了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再说了,这药放我这儿也是放着,不如救急管用。”林晚秋说着,打开油纸包,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了出来——这是她特意在空间里混合的草药味,免得止血粉的现代气味露馅。
她小心地把止血粉撒在王铁蛋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却利落。王铁蛋原本疼得直抽气,撒上粉没多久,就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声音也弱了些:“娘……不那么疼了……”
王铁蛋的娘一听,眼泪又下来了,不过这次是激动的:“晚秋啊!真是谢谢你!你这药太管用了!以后你家有啥活儿,尽管跟婶子说!”
“婶子客气了,应该的。”林晚秋笑了笑,又拿出纱布,仔细地把王铁蛋的腿包扎好,“叔,婶子,你们先别挪动他,我去灶房烧点热水,再找块木板来,等会儿好固定腿,免得骨头移位。”
说着,她就往老王家的灶房走,刚走到门口,就被沈老太拉住了:“你等等!你这药是从娘家带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娘家还有这好东西?你是不是藏了不少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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