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秋被念安的哭声吵醒。她连忙坐起来,看到念安揉着眼睛,委屈地说:“妈妈,我梦到爸爸了,爸爸不理我。”
林晚秋心里一酸,把念安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念安乖,爸爸没有不理你,爸爸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希望念安能健康长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晚秋心里清楚,沈廷舟可能还活着。她决定,今天晚上再去后山看看,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到了晚上,林晚秋把念安哄睡着后,又悄悄背上竹筐,拿着锄头和手电筒,往后山走去。这次她比昨天更小心了,走得很慢,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快到半山腰的荒地时,她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沙沙”声。她心里一紧,停下脚步,举起手电筒往树林里照去。
果然,那个高大的黑影又站在那里,还是昨天的位置,还是昨天的姿势。
“谁在那儿装神弄鬼?”她强压着心慌,故意把声音提得又高又硬,锄头往地上顿了顿,“这后山是大队的地,可不是藏奸耍滑的地方,再躲着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话音刚落,黑影动了。他往前迈了两步,月光恰好越过歪脖子松树的枝桠,落在他脸上。林晚秋只看了一眼,手里的锄头“哐当”砸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吓得草丛里的蛐蛐都停了声。
这人眉骨高挺,鼻梁笔直,左眉梢那道浅疤——那是当年沈廷舟在部队训练时被铁丝网划的,她还特意找了红药水给他涂了半个月!可……可他不是半年前就牺牲了吗?村里开追悼会那天,大队长还念了抚恤金通知,她抱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念安,在灵堂里哭到差点背过气,怎么会活生生站在这儿?
“你……你是人是鬼?”林晚秋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玉米叶,脚底下往后挪了挪,脑子里乱糟糟的——是她太想他出了幻觉?还是沈老太磋磨得她精神失常了?
黑影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那眼神复杂得很,有惊讶,有愧疚,还有点她读不懂的沉郁,倒不像是索命的恶鬼。可越是这样,林晚秋心里越慌,转身就要往山下跑,谁料刚跑两步,脚下被草根绊了个趔趄,眼看就要摔进旁边的土沟里,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
那手劲儿大得很,攥得她手腕发疼,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触感真实得吓人。林晚秋僵在原地,连挣扎都忘了,只听见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晚秋,别跑,是我。”
这声音!这声音跟沈廷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林晚秋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不是害怕的哭,是气的、是委屈的、是不敢置信的:“沈廷舟?你个杀千刀的!你不是死了吗?你知不知道我跟念安这半年过的什么日子?”
她抬手就往他胸口捶,力道不大,却带着半年来所有的憋闷——沈老太天天骂她是“克死男人的扫把星”,张兰借了粮就装傻不还,念安饿到半夜哭着要馒头,她自己被推下河差点淹死,若不是激活了空间,娘俩早没了命!
沈廷舟任由她捶着,肩膀微微绷紧,喉结动了动:“对不起,晚秋,我是假死。”
“假死?”林晚秋的手顿在半空,眼泪还挂在脸上,气笑了,“你当这是唱大戏呢?说死就死,说活就活?你知不知道村里都把你当烈士供着,我这个‘烈士遗孀’天天被你家那群白眼狼欺负!”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山下的方向:“念安瘦得连路都走不稳,上次发烧烧到说胡话,我连退烧药都找不到,只能偷偷用空间里的草药熬水给他喝!沈廷舟,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在这儿装神弄鬼,要么就光明正大回家,要么就永远别出现!”
沈廷舟的眼神暗了暗,松开她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个用蓝布包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我知道委屈你们娘俩了,但我现在不能回去。这是给念安的,里面是奶糖,他小时候爱吃。”
林晚秋瞥了眼那蓝布包,心里更酸了——念安小时候确实爱吃奶糖,沈廷舟每次探亲回来,都会从部队带两小块,念安能含着糖笑半天。可自从沈廷舟“牺牲”后,念安就再也没提过奶糖,不是不想,是知道家里买不起。
“你既然心里有念安,为什么不回来?”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花的脸,“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廷舟沉默了会儿,声音压得更低:“我在执行任务,具体的不能说。但我一直看着你们,沈老太抢你粮食那次,我就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张兰找你要鸡蛋那天,我也在柴房后面。”
林晚秋愣住了——难怪那两次沈老太和张兰闹到一半就突然怂了,沈老太说“好像看到廷舟的影子”,张兰说“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原来不是她们眼花,是沈廷舟真的在!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帮我?”她咬着嘴唇,心里的气消了些,却还是委屈,“看着我被她们欺负,你就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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