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的日头还毒得很,晒得地面冒热气。林晚秋刚在空间里收完一茬小青菜,就听见院门口传来沈念安怯生生的声音,带着点委屈的哭腔:“奶,我……我不敢……”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泥,快步走出堂屋。
只见沈老太拄着根枣木拐杖,正堵在院门口,枯树皮似的手死死攥着沈念安的手腕,指节都泛了白。念安瘦得像根豆芽菜,被她拽得一个踉跄,眼眶红红的,小嘴唇抿得紧紧的,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不敢?有啥不敢的!”沈老太的嗓门又尖又利,隔着两道院墙都能听见,“那是你妈藏的好东西!她一个寡妇家,吃独食不怕噎着?你是沈家的根,拿点东西天经地义!”
林晚秋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她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念安拉到自己身后护着,眼神冷得像冰:“妈,您这是干啥?念安才四岁,您这么拽他,就不怕把孩子拽坏了?”
沈老太被她突然冒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又梗着脖子,双手往腰上一叉:“我教育我孙子,跟你有啥关系?林晚秋,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藏点吃食就能独吞!这沈家的院子,沈家的娃,都得听我的!”
“沈家的娃?”林晚秋冷笑一声,指了指念安胳膊上被攥出的红印,“您就是这么教育孙子的?教唆他偷东西?您当奶奶的,就这点德行?”
周围邻居听见动静,都扒着自家院墙往外看。张家婶子探着脑袋,小声劝道:“老太,晚秋也是为了娃好,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好个屁!”沈老太根本不领情,唾沫星子横飞,“她林晚秋就是个扫把星!克死我儿子还不够,现在还想饿死我孙子!我听说她天天躲屋里吃好的,连口粥都不给念安多喝,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话纯属造谣。林晚秋这些天靠着空间,天天给念安煮鸡蛋、蒸红薯,念安脸上都比以前红润了些。可沈老太要么是没看见,要么是看见了也故意装瞎,就是想找借口抢东西。
念安躲在林晚秋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小声辩解:“奶,不是的……妈给我煮鸡蛋了,还让我吃红薯……”
“你懂个屁!”沈老太瞪了念安一眼,又对着林晚秋撒泼,“你少在这儿装好人!我都看见了,你屋里藏着白花花的馒头!肯定是你偷偷藏的私房钱买的!今天你必须把馒头拿出来,给我和你大哥一家分分,不然我就去大队部告你,说你自私自利,虐待老人孩子!”
林晚秋算是看明白了,沈老太这是铁了心要抢东西。她要是今天服了软,以后这老太只会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语气却更冷了:“妈,您说我藏馒头,有证据吗?您要是看见了,就指出来在哪藏着。要是没看见,就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声。”
“我……我当然看见了!”沈老太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硬气起来,“昨天我路过你窗户,看见你在屋里吃馒头!白花花的,肯定是好面做的!”
“哦?”林晚秋挑眉,“昨天我一整天都在地里上工,傍晚才回来,回来就给念安煮了红薯粥,根本没进过堂屋。您要是路过窗户,怎么没看见我在做饭,反而看见我在屋里吃馒头?您这是眼神不好,还是故意撒谎啊?”
沈老太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她昨天根本没看见什么馒头,就是听张兰说林晚秋最近气色好了很多,肯定是藏了好东西,所以才想来讹一笔。
周围邻居也听出了不对劲,纷纷议论起来:“是啊,昨天晚秋一直在地里,我跟她一起下的工,哪有时间在家吃馒头?”“我看老太就是想抢东西,故意编瞎话呢!”
沈老太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地举起拐杖,就要往林晚秋身上打:“你个小贱人!还敢跟我顶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林晚秋早有防备,一把抓住拐杖,用力一推。沈老太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她这么一推,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你……你敢推我?”沈老太又惊又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没天理啊!儿媳妇推婆婆了!我儿子死得早,我老婆子没人管了,被儿媳妇欺负了!大家快来看啊!”
这一招撒泼打滚,沈老太以前用在沈廷舟他娘身上,百试百灵。可现在面对的是林晚秋,根本不管用。
林晚秋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妈,您别在这儿装可怜。您要是真觉得委屈,咱们现在就去大队部,让书记评评理。看看是我这个当儿媳妇的不孝顺,还是您这个当婆婆的故意找茬,教唆孙子偷东西。”
沈老太一听要去大队部,哭声顿时小了。她心里有鬼,哪里敢去大队部?要是被书记知道她教唆孙子偷东西,不仅会被骂一顿,说不定还会影响沈家在大队里的名声。
她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恶狠狠地瞪了林晚秋一眼:“算你狠!林晚秋,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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