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听着崇岳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一时间陷入沉思,紧跟着嘴里喃喃的低语了一句: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待杨振说完,他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心中不停的问着自己:‘先生说的这个祸福,到底是世家还是我?’
江风吹进包厢,拂动杨振的衣袖,拂过杨振的脸庞,他的心念已转动了千百回,而时间却仅仅过去了一息。
一滴细雨刚巧印在杨振的脑门上,这滴细雨也许是拂面的江风恰巧裹挟而来,正是这落在脑门上的细雨,令杨振迷雾般的心灵忽然照得雪亮:
‘原来如此,这祸福不仅说的是世家,说的也是我!祸福相依,世家之祸只怕因我而起,我之祸怕是因为触动世家利益,而世家之福应该就是舍弃利益保全家族,那我之福呢?’
下一刻,杨振的双眼猛的一亮,脸上透出一股坚定的神色,冲着崇岳拱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杨某明白了!”
崇岳似乎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嘴角微微勾起,稍稍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抱拳回礼。
一旁的寇愍则是捋着白须,浅浅笑着,只是神色中却有着一抹哀叹。
宇文珵将寇愍的哀叹及杨振的坚定看在眼里,却不知寇愍在哀叹什么,杨振又在坚定什么。
宇文珵见众人都已不再言语,而崇岳还是那般淡然的神态,不免心中有些急躁,便盯着崇岳,语气有些急躁的问道:“先生,你这话到底是何意?”
而后他又转过头,盯着杨振,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杨大人,你明白什么了?”
接着他则看向寇愍,抱拳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讨教的意味,道:“寇老,想必您已经懂了,还请您为我解惑!”
寇愍看着宇文珵,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虽然想明白崇先生说的祸福,可是却不知道先生的具体方法,但是,这方法怕是极为凶险!”说着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下面色依然坚定的杨振。
宇文珵顺着寇愍的眼神看向杨振,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杨大人,你可知这祸福是什么?这方法到底又是什么?”
杨振看向崇岳,捏住手中的酒盏,沉声道:“只要是用得到我杨振的地方,这刀,我杨某握了!还请先生细说!”
宇文珵又将目光看向崇岳,他此刻就像被困在迷雾中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想不明白,只能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崇岳,希望能得到他的解答。
崇岳看着疑惑的宇文珵不禁轻笑一声,问道:“文公子,不知回京之后,会怎么跟你家老爷子禀报啊?”
一直耐心等待崇岳说出方法的杨振听到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宇文珵,心中疑惑道:‘先生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啊,作为皮货商,文公子回去肯定跟文老爷子禀报收购多少皮货等事宜,再加上他妹妹生病的事,可是这跟世家有什么关系?难道要利用一个商家去对抗世家?这怎么能办到呢?’
一旁的寇愍忽的双眸一闪,就如拨云见日一般,那层蒙在心间的迷雾瞬间被崇岳的问题所驱散:‘原来,诚王奉陛下之命,到此是为了探查杨世侄的,这下就说得通了!’随即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而首当其冲的宇文珵则是心头一惊,他看着崇岳的双眼,总觉得崇岳已经看穿了自己,不由得稍微有些畏缩,可是他毕竟是诚王,当今圣上的三皇子,应有的气度是不会失的,当即便凝神问道:“先生可是猜出了什么?”
崇岳还是那样的悠然,道:“关键在你,看你怎么跟你那老爷子说了!”
听到这个回答,宇文珵算是明白崇岳已经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不过这就更令他惊疑:‘此行的目的我从未向他人透露过,知道的无非就是自己和妹妹宇文璎,而宇文璎作为公主,自然不会随便乱说,那这个方士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他能掐会算?再者,这方士提到父皇怎会如此表现,竟看不出半点敬畏之意,言语中还处处透着无视,这是为何?’
宇文珵心下还在细想着,余光瞥见面露笑意的寇愍,旋即便明白此事已经没有瞒的必要了,就将目光移向杨振,道:“本宫乃陛下三皇子,诚王宇文珵,此次到吴桐县,就是为了暗探你这县令!”
还在犯迷糊的杨振闻言就打了个激灵,赶忙站起身,朝着宇文珵跪倒在地,甚至身子还在哆嗦着,道:“吴桐县县令杨振拜见诚王殿下,微臣不知殿下身份,言语间多有唐突,还请殿下恕罪!”
寇愍只是象征性的站起来,对着宇文珵躬身施礼,道:“老臣见过诚王殿下!”
而崇岳仍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宇文珵此时顾不得多想,赶紧站起来,对着寇愍拱手还礼,道:“寇老无需多礼,请坐!”随后躬身托起跪在地上的杨振,道:“杨大人请起!都说不知者不怪,本王这一路是奉命暗访,故而隐藏身份,杨大人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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