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很轻很弱,谢清楹只听到了前半句。
她上前查看男人的状态,见男人半阖着眼,目光低垂的在他面前站了一会,随后尝试出去的办法。
谢清楹收了男人腿上的针,一手持刀,艰难的往上爬。
爬至洞口,她深吸一口气,草木香与血腥味融合在一起。
谢清楹不知道这里的山有没有狼,只是人都死了,那些凶猛的野兽同样可怕。
血腥味最易吸引狼群,谢清楹身上有伤,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会令她丧命。
【系统,人已经死了,你那金手指申请下来了没有?】
谢清楹走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人可以用各种武器与方法去对付,未开化的野兽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才是危险系数最高的。
【宿主大人,您已经没有危险了。】
女配系统倒也挺佩服谢清楹,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杀手都死了。
【不是说人,非人类的危险也没有吗?】
谢清楹还是要确定一下的,身体是自己的。
【是的。】
谢清楹先是怀疑了一下这话的可信程度,后来终究是已经占了上风。
春日夜风微凉,谢清楹没有大袖衫,身上的襦裙也破破烂烂的。她抱臂快步向外,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谢清楹其实并不想哭,只是树林太过寂静,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谢清楹只是普通人家出生,或者可以说是出身贫困。
小时候没有什么贫富观念,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现在想来,应该是她缺心眼,跟个傻子一样被人骗。
村子靠山,祖祖辈辈都埋在山里,父辈们说这叫落叶归根。山太高了,有翅膀的雏鹰飞不出去,却成了小孩子的游玩场所。
同龄人跟自己都差一两岁,上学后的差距才愈发明显。谢清楹小时候并不像现在这般势剩市侩,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孤单,她选择委屈自己,硬塞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
小孩子往往比成年人更会看人眼色,也更会欺负人。有个小伙伴的姑姑回来了,带着她一直生活在城里的儿子。
那个小男孩穿着得体,甚至贵气。至今谢清楹都不能描述出那种感觉,只觉得很不一样。
其他小孩比谢清楹更聪明一点,都去巴结着他。那个时候谢清楹觉得生气,却也因为多了一个小伙伴而高兴。
但那个男孩却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对她有敌意,一次在山上躲猫猫,谢清楹当鬼抓人,直到天黑也没找到一个人。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那个小男孩说她傻,有人反驳,小男孩提议所有人下山,看谢清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谢清楹不负众望的完成了小男孩的“期待”,这么多年过去,谢清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小男孩的长相了,但她还记得那时的山风。
山风呼啸,扑面而来,脚下踩着不知道是哪位祖宗的坟,心里想着不是未知的危险,而是回家后的责骂。
村子里的孩子,特别是成群结伴的,晚回家一般是不用大人担心的,因为他们更倾向于小孩自己贪玩。
谢清楹记得,那晚下山,昏暗的灯光下,是自己和冷掉的粉的影子。
第二天,无事发生。只是因为这个事情自己被嘲笑了好几年,父母亲戚知道了也说她傻。
后来的好些年,谢清楹都不明白,为什么真诚待人却要被人嘲笑。
这个世界上,好人不应该越过越好的吗?
春日寒冷的山风一直吹到了十几年后华灯初上的街市,谢清楹奔波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得到的正向反馈却不多。
于是,她变得自私、势利、市侩。
而很奇怪的是,在谢清楹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她竟然很容易的接受了。
即使后来谢清楹赚了很多钱,因为从前不太富足的物质条件,她一直很想培养自己的获得感,配得感。
但在内心深处,总会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说。
你并不是个好人,坏人是不配拥有好东西的。
东风在夜里格外寒冷,看着吓人的皮外伤令谢清楹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了。
她想到那个杀手对自己说的话,她可以活下去,这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谢清楹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一片落叶落在她的手上,谢清楹没去接,只感觉到树叶的脆硬。
是片被东风吹落的冬叶,谢清楹想起被嫩绿的柳叶轻抚的水面。
老树发新绿,嫩柳示春天。
她当然可以活下去,她只有二十五岁,她还有大好青春。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生时奋斗是,死了穿书到这里也是。
不管在哪里,她都要活的很好。
谢清楹越想情绪越激动,女配系统被她的情绪影响睡不着觉,疑惑的问。
【宿主大人,想到什么了,您这么高兴?】
谢清楹越来越激动的心理平复下来,莫名有些伤感。
是啊,为什么这么兴奋?
有什么好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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