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唯有手中那一枚绿色的小牌,散发出微弱如豆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某种矿物的气息。
箫景轩以剑拄地,每一步都踏在湿滑不平的岩石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在这巨大的地下溶洞中传得很远。
他不敢大声喘息,侧耳倾听,除了偶尔滴落的水声,便只有自己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轰鸣声。
上方裂缝处传来的喧嚣,已经彻底地消失,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那三方势力达成了某种暂时的平衡,或者……
他们根本就无法进入这一处裂缝。
绿色小牌的光芒,稳定地指向溶洞的深处。
这光芒虽然微弱,但却给了他一丝的方向感,也让他的心中那一个猜想愈发地清晰:
豆豆通过系统传递信息中,提到的“种子”和那一片火红枫林下的祭坛,或许并非存在于地表,而是隐藏在这一片广袤山脉的地下某处。
这溶洞,可能就是通往那里的路径之一。
他强忍着全身散架一般的疼痛和伤口的灼热,循光前行。
溶洞的通道错综复杂,岔路极多,若非有绿光指引,他早就已经迷失了方向。
有时需要侧身挤过狭窄的缝隙,有时则要涉过及膝的冰冷地下暗河。
环境极其恶劣,但是他不敢停歇,谁知道追兵何时会找到方法下来?
约莫行进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走出了狭窄的通道,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里的穹顶高悬,隐约有微弱的光线,从某些裂缝或者是发光苔藓上透下来,让他能够勉强看清周围。
这空间的中央,竟然矗立着几尊巨大的、风蚀严重的石雕!
这一些石雕造型古朴怪异,并非中原常见的佛像或神兽,而是一些身披鳞甲、头生独角的异兽,以及一些手持奇异法器、面容模糊的人形雕像。
它们沉默地屹立在黑暗中,仿佛亘古的守卫。
更令人惊异的是,在石雕环绕的中心,地面并非是岩石,而是一片奇异的、散发着极其微弱荧光的白色沙地。
那沙地中央,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株植物——
那株植物不过尺许高,通体呈现暗红色,形态似枫非枫,叶片蜷缩,毫无生机,仿佛早已枯死千年。
但是在这死寂的植物根部,箫景轩手中的绿色小牌,光芒却骤然增强了几分,甚至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温热感!
就是这里!或者,这里与那个“种子”所在之地,有着极强的关联!
箫景轩的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向那一株枯死的植物靠近。
他注意到,白色沙地上似乎刻画着一些极其复杂、早已模糊不清的纹路,像是一种古老的阵法。
就在他踏入白色沙地范围的一瞬间——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响起来。
整个地下空间地微微震颤,那几尊石雕的眼睛部位,竟然齐齐地亮起了幽幽的红光!
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笼罩了箫景轩。
他感觉到呼吸一窒,仿佛被什么极其古老而强大的存在盯上了。
“闯入者……止步。”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几百年未曾开口说话的声音,突兀地在空间中回荡,来源难辨,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直接响在脑海。
箫景轩猛地停下脚步,握紧长剑,警惕地环顾四周:“是谁?!”
在白色的沙地边缘,一处阴影蠕动着,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地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不堪、几乎与周围岩石融为一体袍子的老者,他的头发胡须皆白,长得遮住了面容,身形枯槁,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就是他,身上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发丝缝隙看向箫景轩,目光在他手中的绿色小牌上,停留了一片刻,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此地……乃禁地。非‘钥’持有者……不得入内。汝……手中之物,从何而来?”老者的声音依旧干涩,但是语速稍微流畅了一些。
钥?是指这个绿色的小牌?
箫景轩的心中念头急转,难道这老者似乎是此地的守护者?
他谨慎地回答:“此物……乃内子所赠。”
“内子?”老者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她……是何人?现在何处?”
“她叫赛豆豆。她……被拜火教的人带走了。”箫景轩如实相告,同时紧紧地盯着老者的反应。
听到“拜火教”三个字,老者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虽然一闪而逝,却让箫景轩如坠冰窟!
看来这老者对拜火教的敌意极深!
“拜火教……那一群窃火之徒……竟敢觊觎‘源生之核’……”
老者低声嘶语,带着刻骨的仇恨。
他再一次看向箫景轩,目光中的审视意味更浓,“汝妻……可是身具‘丰饶’气息?”
箫景轩的心中巨震!这老者竟然知道“丰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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