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木门被叩响的瞬间,大堂里跳动的烛火突然“噗”地矮了半截,昏黄的光线下,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歪斜扭曲。林越手中玄铁剑下意识往身前一横,剑身金光微闪,镇魔印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这股至阳之力对阴邪之气最是敏感,此刻他分明察觉到门外那道气息,竟带着与血魂珠相似的阴冷,却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都入夜了,会是谁?”乔峰放下手中茶碗,打狗棒在桌腿上轻轻一磕,发出“笃”的闷响。他身形微侧,挡在苏慕言和苏清瑶身前,一双虎目紧盯着门缝透进的那缕月光,那月光落在地面,竟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般,边缘泛着淡淡的灰雾。
沈缺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眯起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这黄山脚下偏僻,寻常客栈入夜便闭门谢客,此刻敲门的,怕是来者不善。”他指尖在扇面上快速划过,扇骨间藏着的三枚银针已滑至掌心——那银针比苏清瑶的破甲针更细,针尖淬着西域奇药,见血封喉。
苏慕言握紧怀中哑叔留下的木盒,指腹摩挲着盒上粗糙的木纹,心中突突直跳。哑叔临终前用血写的“小心沈缺”四个字,此刻像烧红的烙铁般烫着他的心思,可眼下大敌当前,他纵有疑虑,也只能先压在心底。他悄悄将玉笛横在腰间,笛孔对准门口方向,只要门外有异动,他便能立刻吹出扰乱心神的笛音。
苏清瑶则早已将破甲针扣在指间,她缓步挪到窗边,借着窗纸的破洞往外看——夜色如墨,客栈外的老槐树下,隐约站着个穿灰袍的人影,身形佝偻,脑袋垂得极低,看不见脸,只有一缕花白的头发垂在肩前,随着夜风轻轻晃动,竟不像活人该有的姿态。
“吱呀——”
林越上前,左手按在门闩上,右手玄铁剑贴在身侧,沉声道:“门外是谁?深夜叩门,有何要事?”
门外沉默片刻,传来一个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分不清男女老少:“住店……老朽迷路了,想在贵店借宿一晚,还请行个方便。”
那声音飘进大堂,烛火又晃了晃,乔峰眉头皱得更紧:“这声音不对劲,倒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似人声。”他刚说完,就见苏清瑶对着他连连摆手,眼神示意门外那人有问题——她方才借着月光看清,那灰袍人的脚竟离地面有半寸,夜风拂过,衣摆下空空荡荡,哪里有半分影子?
林越心中已然明了,这哪是什么迷路的老朽,分明是邪祟之物。他故意提高声音,装作犹豫的样子:“夜深了,小店已经住满,客官还是另寻住处吧。”
“住满了?”门外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像是被激怒的夜枭,“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你们大堂还亮着灯,快开门!不然,休怪老朽不客气!”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在了门上。木门剧烈晃动,门闩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断。
“动手!”林越低喝一声,玄铁剑猛地刺向门板。“噗嗤”一声,剑刃穿透木门,直刺门外。可预想中的触感并未传来,玄铁剑像是刺进了一团棉花,剑身金光闪烁,却没感受到任何阻力,只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剑刃传来,让林越手臂微微发麻。
“哈哈哈……”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怪笑,“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紧接着,门板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从裂缝中伸了进来。那手皮肤呈青黑色,指甲又尖又长,泛着幽绿的光,指甲缝里还沾着些黑色的泥土,一看就不是活人的手。
苏清瑶见状,手中破甲针脱手而出,直刺那只青黑的手。银针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刺中手背,可针尖刚一接触皮肤,就“叮”的一声弹了回来,那青黑的手竟毫发无损。
“没用的……”怪笑声再次响起,那只手猛地抓住门板,用力一扯。“轰隆”一声,整个木门被硬生生扯了下来,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门外的“人”终于露出了全貌。那是个身高不足五尺的佝偻身影,灰袍上满是补丁,头发花白凌乱,遮住了大半张脸。最诡异的是,他双脚离地半寸,悬浮在地面上,月光照在他身上,竟没有留下任何影子。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没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瞳孔,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血影教的‘炼魂傀儡’!”沈缺脸色一变,折扇“啪”地合上,“没想到张岳死后,血影教竟然派了这东西来追我们!”
“炼魂傀儡?”苏慕言疑惑道,“那是什么?”
“是血影教用活人炼制的邪物。”沈缺语速极快,一边盯着那傀儡,一边解释,“他们将活人的心魂抽出,再用邪术将尸体炼成傀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认主人的命令。这傀儡的主人,多半就是血影教的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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