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工作室的窗台,就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紧张氛围裹住了。长桌上的“老巷风物”样品还摆得整整齐齐,双金叠印的封面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可没人有心思欣赏——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黏在周浩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生怕惊扰了那串迟迟不动的销售数据。
林薇站在最前面,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浅杏色连衣裙的袖口被她捏得发皱。她的手心全是汗,连带着鬓角的碎发都沾在皮肤上,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却努力瞪着屏幕,像只紧盯猎物的小兽。昨晚只眯了三个小时,脑子里全是“定价太高”“宣传不够”“抄袭方抢单”的念头,此刻看着预售页面上“已售37单”的数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闷得发慌。
“已经半小时了,怎么才这么点?”周浩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和难掩的担忧。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每隔三秒就点一次“刷新”,鼠标垫都快被磨出痕迹了,“抄袭方那边还在打低价牌,99块包邮,咱们129块,会不会真的定价太高了?”
顾妍瘫在椅子上,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正刷新着社交媒体页面,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我刷了半天,除了几个老粉转发,连个小网红都没动静。”她猛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丸子头晃了晃,“要不咱们也搞个限时优惠?降个十块八块的,先把销量冲上去再说?”
李萌抱着个刚刻好的“幸运”铜铃,手指捏得铃身发亮,“叮铃”声都透着股焦虑:“是不是老巷的宣传没到位啊?我刚给苏掌柜发微信,他说好多老街坊不会网上下单,正等着子女下班帮忙呢。”她越说越没底,眼睛红红的,“早知道我昨晚多刻点铜铃,说不定多送点赠品就能多卖点……”
工作室里的空气像凝固了似的,只有鼠标点击声、铜铃轻响,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槐树叶“沙沙”声,衬得那串销售数字格外刺眼。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慌,她是团队的主心骨,要是连她都乱了阵脚,大家就更没底了。
她走到桌前,拿起一本样品笔记本,指尖轻轻抚摸着窗棂的浮雕纹路,触感凹凸有致,真金箔的光泽温润不刺眼:“不降价。”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的材质、工艺、藏在里面的故事,都值这个价。那些愿意为老巷记忆买单的人,不会只看价格。”
她转头看向众人,眼里闪着光:“我们熬了那么多夜,打磨每一个细节,老店主们掏心掏肺帮我们宣传,不是为了用低价讨好市场。再等等,给大家一点时间,也给老巷的故事一点时间。”
江屿站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暖得人心安。他拿起另一本样品,翻开硫酸纸插页,对着阳光晃了晃:“你看,这星轨图在光下多清晰,老巷的方位一点都不差;还有这铜铃,每个都是李萌亲手刻的,带着温度。”他看向众人,语气沉稳,“好产品不会被埋没,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
或许是林薇的坚定,或许是江屿的安抚,工作室里的焦虑感渐渐淡了些。大家不再围着电脑叹气,顾妍开始编辑新的推文,补充了更多老巷店主的采访视频;李萌拿出手机,教几个老街坊的子女怎么网上下单;周浩则盯着后台,仔细记录每一笔订单的来源地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指针慢慢滑向上午十点。就在大家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周浩突然“咦”了一声,手指飞快地点击鼠标:“等等!订单动了!”
屏幕上的数字突然跳动起来:“已售108单”“156单”“203单”……像被按下了快进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顾妍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凑到电脑前,眼睛瞪得像铜铃:“真的动了!是本地地址!好多备注里写着‘苏掌柜推荐’‘陈叔理发店看到的’!”
林薇的心跳瞬间加速,眼眶有点发热——老巷的援军,真的到了!她想起苏掌柜在中药铺前给老街坊讲解的样子,想起陈叔一边剪发一边推销的模样,想起许老师在书店里摆着老巷志的场景,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支持,此刻都化作了订单,沉甸甸的,暖乎乎的。
“涨得好快!破500了!”李萌激动地蹦起来,手里的铜铃“叮铃哐当”掉在地上,她也顾不上捡,只顾着盯着屏幕数数字,“好多人还留言说‘支持本土文创’‘为老巷记忆买单’!”
中午十二点,销量突然迎来爆发式增长。屏幕上的数字像坐了火箭似的,“800单”“1200单”“1800单”……顾妍激动得大喊大叫,使劲拍着桌子,吓得桌角的样品盒都晃了晃:“破千了!破千了!林薇你快看!已经1500单了!”
周浩的手都在发抖,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声音带着哭腔:“后台留言爆了!好多人说看了博主的开箱视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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