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加班第三天,工作室的空气里飘着股混合着咖啡香、油墨味和淡淡葱油饼香的奇特气息。长桌被各类物料堆得满满当当,李萌刻铜铃用的桃木屑积了薄薄一层,顾妍喝空的能量饮料罐排成了“小火车”,周浩的眼镜片沾着点咖啡渍,却依旧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飞。每个人的眼底都挂着淡淡的青黑,头发乱得像被风吹过的鸡窝,唯独眼里的光,还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傍晚六点,工作室的门准时被推开,带着一身烟火气的江屿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保温袋,帆布包上还沾着点阿婆豆浆店的水渍,显然是刚从老巷赶过来。没等众人抬头,一股浓郁的香气就先飘了过来——是冯老板刚烙好的葱油饼,焦香混着芝麻香,还有阿婆炖的银耳雪梨汤,甜香润喉,瞬间驱散了工作室里的疲惫感。
“后勤部长上线!”江屿把保温袋放在桌上,动作自然地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摆出来。他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淡蓝色颜料渍,显然是刚忙完自己的设计工作就赶过来了。他熟练地打开第一个保温盒,里面的葱油饼还冒着热气,边缘焦脆金黄,油星子在灯光下闪着光,“冯老板特意多放了把葱花,说加班耗体力,得吃点香的。”
再打开另一个保温盒,里面是分装整齐的银耳雪梨汤,每个小碗里都卧着一颗饱满的红枣,雪梨炖得晶莹剔透,汤汁浓稠清甜。“阿婆听说你们连续熬夜,特意炖了三个小时,说润喉败火,比喝咖啡强。”江屿把小碗分到每个人面前,最后递到林薇手里时,还特意多给了她一勺雪梨,“你昨天咳嗽了两声,多喝点。”
林薇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暖烘烘的。她看着江屿忙碌的身影,他正低头给每个人拆一次性筷子,动作细致又耐心,像在处理珍贵的设计图纸。自从抄袭危机爆发,江屿就自动兼任了工作室的“专属后勤部长”,每天晚上准时送宵夜,早上七点又来送早餐,顺便监督大家轮流补觉,比闹钟还准时。
“江设计师,你这也太卷了吧!”顾妍喝了口银耳雪梨汤,甜润的汤汁滑进喉咙,舒服得叹了口气,“不仅设计做得好,后勤工作还这么到位,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怎么活啊?”她拿起一块葱油饼,狠狠咬了一大口,焦脆的外皮“咔嚓”作响,“冯老板这手艺,配上阿婆的糖水,简直是加班续命神器!”
李萌嘴里塞着葱油饼,含糊不清地附和:“就是就是!薇姐也太幸福了吧!江设计师长得帅、能力强,还这么会照顾人,简直是‘人间理想型’!”她手里还攥着刻刀,桃木坯子放在腿上,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江屿,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我以后找对象,就要按江设计师的标准来!”
江屿被说得耳尖微微泛红,却没接话,只是拿起林薇桌上的设计稿,低头翻看了起来。他的眉头微微蹙着,手指轻轻点在纸页上,是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林薇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喝着银耳雪梨汤,甜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江屿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林薇身上,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坚定:“林薇,去休息室睡半小时。”
“可是这个光影细节还没敲定...”林薇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触控笔,眼神飘向电脑屏幕,上面是“老巷星轨”的最终设计图,她总觉得星轨的弧度还不够自然,想再调整调整。
“我帮你看着,有问题先标注出来,等你醒了再一起讨论。”江屿把她手里的触控笔轻轻抽走,放在桌上,然后拿起她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你已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再这么下去,身体该扛不住了。设计要做,但身体更重要,不然谁来带领我们打赢这场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林薇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心里一软,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她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小毯子,走向休息室的沙发。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江屿已经坐在她的电脑前,认真地翻看起设计稿,指尖偶尔在纸上写写画画,专注的样子让人心安。
休息室的沙发不大,却被江屿铺得软软的,上面还放着个小小的抱枕,是她之前随口提过喜欢的猫咪款式。林薇躺下后,很快就被浓重的疲惫感包裹,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被一阵轻微的纸张翻动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上盖着江屿的外套,布料上还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温暖又安心。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到江屿正坐在她旁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她的设计稿,眉头微微蹙着,笔尖在纸上做着批注。
阳光透过休息室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淡金,连额前的碎发都透着暖意。林薇悄悄凑近,看到设计稿上用淡蓝色的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星轨弧度可参考老巷冬至日星图,更贴合真实记忆”“此处亮金烫印可适当收窄0.2mm,避免喧宾夺主”“硫酸纸插页可增加微透光纹理,模拟槐树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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