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阳光暖得像融化的黄油,洒在老巷的青石板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林薇手里还攥着那束金灿灿的油菜花,花杆被指尖捏得微微发潮,牛皮纸包装上的泥土痕迹蹭到了浅杏色连衣裙上,印出个小小的土印,她却舍不得擦——这可是江屿“接地气”的约会礼物,傻气又珍贵。
“带你去个地方,”江屿走在前面,浅卡其色衬衫的后摆被风拂得轻轻晃,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淡蓝色颜料渍,“上次改老巷记忆展的展陈时,偶然发现的建筑展,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林薇跟着他拐出老巷,心里藏着点小期待,又有点小忐忑。她对建筑一窍不通,平时看展只看插画和文创,真要面对那些冷冰冰的模型和图纸,怕是会全程“掉线”。走了十分钟,就到了市中心的美术馆,门口的海报设计得极简,黑白线条勾勒出老建筑的穹顶,下面写着“时光里的建筑——承载记忆的空间”,字体苍劲,倒和“巷里小馆”的木牌字迹有几分相似。
“不会很枯燥吧?”林薇站在美术馆门口,下意识地拽了拽连衣裙的裙摆,手里的油菜花和周围穿着精致的参观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对建筑一窍不通,等会儿怕是要当‘人形背景板’了。”
江屿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浅笑,伸手帮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脸颊,像羽毛轻轻扫过:“不用懂专业,就当看光影和故事。建筑和你的文创一样,都是在记录时光,只是载体不同。”
买完票走进馆内,冷气瞬间裹住两人,吹散了午后的燥热。展厅里很安静,只有参观者偶尔的小声议论和脚步声,混着轻柔的背景音乐——是钢琴曲,旋律舒缓,像老巷的晚风。展区被分成了几个部分,从古代建筑到现代设计,每个模型都被精心摆放在玻璃展柜里,灯光从上方打下来,勾勒出建筑的线条,连窗棂的纹路、穹顶的弧度都看得一清二楚。
林薇果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一个唐代宫殿模型前,只觉得雕梁画栋很漂亮,却看不出什么门道。她偷偷瞥了眼江屿,他正盯着模型的斗拱结构,眼神专注得像在改展陈图纸,指尖还下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嘴角微微抿着,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这个斗拱结构,”江屿像是察觉到她的茫然,主动开口讲解,声音放得很轻,怕打扰到别人,“不用一颗钉子,全靠木材的榫卯咬合,就能撑起整个屋顶的重量。就像你做的迷你铜铃,不用胶水,全靠手工雕刻的卡槽固定,是‘手艺里的默契’。”
林薇眼睛一亮,瞬间get到了关键点。她凑近玻璃展柜,仔细看着那些咬合在一起的木材,果然看不到一颗钉子,却严丝合缝,像天生就长在一起:“真的!跟我刻铜铃时的卡槽原理好像!我之前刻坏了好几个,就是因为卡槽的角度不对,卡不紧,原来建筑里也有这种‘手工智慧’。”
江屿笑着点头,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巨大的穹顶模型前停下。这个模型比其他的都大,占据了半个展区,穹顶是透明的,里面装着可调节的灯光,模拟不同时间的光影变化。江屿按下展柜旁的按钮,灯光慢慢变暗,又缓缓亮起,光影在穹顶内侧移动,形成一道道流动的光斑,像老巷清晨从槐树叶缝隙里漏下来的阳光,忽明忽暗,温柔又灵动。
“看这个穹顶结构,”江屿指着模型,指尖顺着穹顶的弧度轻轻划过,“它的曲面设计很特别,光影在不同时间会形成完全不同的效果——清晨是柔和的漫反射,正午是锐利的光斑,傍晚则会染上暖橙色的余晖。”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林薇,眼里带着点专业人士的认真,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就像老巷的西巷口,不同季节、不同时间,阳光落在青石板上的样子都不一样,你画插画时,不也总说‘光影是有温度的’吗?”
林薇顺着他的指引,盯着穹顶的光影变化,大脑突然像被点亮的灯泡,灵感“唰”地一下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是江屿送她的,封面是牛皮纸的,上面印着个小小的铜铃图案,里面已经记满了各种文创灵感和老掌柜的故事。她飞快地翻到空白页,抓起笔就开始画,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把这种光影变化用在我们的包装设计上呢?”林薇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画着穹顶的轮廓,又在旁边画了个《老巷留声》的书脊,“我们之前定的布面封面,烫金工艺可以做成渐变的,模拟穹顶的光影效果——在自然光下是淡金,在灯光下是亮金,就像老巷的阳光从清晨到傍晚的变化!”
她越说越兴奋,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勾勒,甚至忘了身边的江屿,眼里只剩下闪烁的灵感:“还有!我们可以在封面内侧印上老巷的星轨图,读者打开书时,光影透过布面的纹理,能在星轨图上形成光斑,就像在老巷里看星星!既呼应了建筑的光影设计,又能增加文创的互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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