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份礼盒的货车刚驶出老巷,林薇就把打印好的放假通知贴在了工作室门口——A4纸用蓝布包了边,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是阿瑶熬夜画的,旁边写着全体放假五天,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陪家人。通知刚贴上去,顾妍就抱着她的帆布包冲了出来,包里塞着件刚洗的外套和半盒润喉糖,嗓子还是哑的,却笑得像个刚放学的小孩:薇姐!我要去我妈家蹭饭!她炖了我最爱喝的排骨汤,说要把我这半个月掉的肉都补回来!
小王跟在后面,手里攥着张老巷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好几个点:我跟张师傅约好了,假期帮他修磨豆浆的石磨,还要跟老周学染布!张师傅说,学会了刻铜铃,再学染布,以后我就是老巷手艺全才
阿瑶背着画板,悄悄把一叠画好的老巷速写塞给林薇:这些给你和江屿哥,你们出去玩的时候,可以照着画风景。对了,我妈说,你们要是去海边,一定要捡点贝壳回来,我帮你们串成风铃,挂在工作室门口!
等大家都走了,工作室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铜铃声和桌上没收拾完的蓝布边角料。林薇伸了个懒腰,腰腹的酸痛还没完全消,却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卸了千斤重担。江屿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满是温柔: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周六早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透过卧室的白纱窗帘,洒在铺着蓝白格子床单的床上。林薇是被厨房传来的声吵醒的——那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轻微的,不用看也知道,是江屿在跟厨房。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带着江屿气息的枕头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自从大订单结束后,江屿就说要承包所有家务,结果昨天煮面条,把水烧干了,锅底糊得像块黑炭,最后还是林薇救场,煮了两碗泡面。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偷偷打量那个系着围裙的背影。江屿穿了件灰色的家居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面粉;他系的围裙是阿婆送的,上面印着个小小的豆浆碗图案,边角沾着点上次熬豆浆时溅的黄豆渣,洗都洗不掉;他正弯腰盯着平底锅,手里拿着锅铲,动作僵硬得像个刚学做饭的机器人,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锅里的煎蛋,生怕它跑了似的。
需要帮忙吗,江大厨?林薇忍着笑,轻轻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江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耳尖瞬间泛起淡淡的红,像被阳光晒透的樱桃,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快...快好了,再等两分钟。他的声音有点慌,带着点被抓包的窘迫,就是...火好像大了点,不过应该没事。
林薇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些,像在打鼓。她探头看向锅里,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煎蛋的边缘已经糊成了深褐色,像块小炭饼,蛋黄却还是稀的,正慢慢往锅边流。江屿,她憋住笑,伸手帮他把火调小,煎蛋要先热锅,再倒油,火不能太大,不然外面糊了,里面还没熟。
江屿转过身,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我...我看网上的教程是这么做的,可能步骤记错了。他伸手想把糊掉的煎蛋盛出来,结果油溅到了手背上,他疼得了一声,却还是强装镇定,把煎蛋放在盘子里,没事,还能吃,就是卖相差了点。
早餐摆在客厅的小茶几上,两盘边缘微糊的煎蛋,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其中一杯溢出来了,在杯壁上挂着奶渍),还有一碟从老巷糕点铺买的桂花糕——是江屿早上偷偷出去买的,他记得林薇说过这家的桂花糕最甜,比陈伯的糖水还甜。林薇拿起一块煎蛋,咬了一口,边缘有点苦,蛋黄却刚刚好,带着淡淡的盐味,是她喜欢的味道。她抬头看向江屿,他正紧张地盯着她的脸,像在等待评委打分,眼里的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好吃,林薇笑着说,把另一块煎蛋推到他面前,比昨天的泡面好吃多了。江屿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亮的灯泡,拿起煎蛋咬了一大口,结果被烫到了舌头,赶紧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耳尖更红了。林薇看着他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桂花糕都差点掉在地上。
饭后,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江屿选了部老巷题材的纪录片,画面里是江南的老巷,青石板路,白墙黛瓦,还有摇着蒲扇的老人坐在门口聊天,像极了他们熟悉的老巷。林薇靠在江屿的肩上,手里拿着个抱枕,慢慢蜷起腿,像只慵懒的小猫。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把江屿的影子拉得很长,刚好盖住林薇的脚。
你看这个老木匠,林薇指着屏幕里正在刨木头的老人,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困意,像不像王伯?上次他帮我们做礼盒框架,也是这样,刨子在木头上划过,木屑像雪花一样飘下来。江屿点点头,伸手帮她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膝盖:等我们去海边回来,就跟王伯他们一起开老巷手艺体验课,让小朋友来学刨木头、刻铜铃,把老手艺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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