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零三分,我被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惊醒。
窗外的月光像一层薄纱,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卧室地板上,形成一道细长的银线。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02:03”,红色的数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机,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时,才意识到这铃声不是我的闹钟,而是有人打电话进来。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归属地标注着“南城旧区”。我皱了皱眉,南城旧区早在五年前就因为城市改造被整体拆迁,那里的电话号码应该早就注销了,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个区域的号码打电话?
“喂?”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要么是打错了,要么就是故意骚扰。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滋滋”的电流杂音,像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卡在了空频,断断续续地从听筒里飘出来。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一眼屏幕,通话还在继续,对方并没有挂断。
“请问你找谁?”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手指已经放在了挂断键上,只要再等几秒没有回应,我就直接挂掉。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女声突然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那声音细得像蛛丝,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手机屏幕,直接钻进我的骨头缝里:“你……看见我的红围巾了吗?”
我浑身一僵,瞬间清醒过来,后背猛地窜起一阵凉意,鸡皮疙瘩从胳膊一直蔓延到脖子。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我心脏骤停——是林薇,我三个月前因车祸去世的同事林薇。
我和林薇是在同一家设计公司认识的,我们不仅是同事,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她性格温柔,总是喜欢穿浅色的衣服,脖子上经常围着一条酒红色的羊绒围巾,那是她妈妈在她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她宝贝得不行,几乎天天都戴着。
三个月前的一个雨天,林薇下班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那天我因为要加班,没能和她一起走,后来接到交警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林薇已经抢救无效了,她的家人哭得天昏地暗,我站在抢救室门口,看着医生手里的死亡通知单,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处理事故的交警告诉我,林薇出事时,脖子上还围着那条酒红色的围巾,但在车祸现场,他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那条围巾,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你是谁?别装神弄鬼!”我强压着狂跳的心脏,声音却忍不住发颤,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说不定是公司里哪个知道我和林薇关系的同事,故意用变声软件模仿林薇的声音吓我。
“在你衣柜第三层……”电话那头的女声没有理会我的质问,依旧慢悠悠地说着,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在她说话的间隙,我似乎还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格外清晰,“它勾住了你的毛衣,你没发现吗?”
我僵在原地,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头发。昨晚睡前,我确实整理过衣柜。因为最近天气转凉,我想把厚一点的毛衣找出来,就打开了衣柜的第三层抽屉。当时我摸到抽屉最里面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软乎乎的,我以为是之前不小心掉进去的旧围巾,没太在意,随手就拨到了抽屉角落,没仔细看是什么颜色。
难道……那团东西真的是林薇的红围巾?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整个卧室仿佛都变得冰冷起来。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衣柜,衣柜就放在卧室的角落,距离我的床只有几步远。此刻衣柜门紧闭着,表面贴着的木纹贴纸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但在我眼里,那紧闭的衣柜门就像一张随时会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面藏着我不知道的恐怖东西。
“我找了它好久……”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像指甲刮过玻璃一样,刺耳得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一点。那尖利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怒,仿佛我抢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你把它还给我!现在!”
就在她说话的瞬间,我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不是来电时的震动,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疯狂地颤抖着,几乎要从我手里掉下去。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扶住手机,低头看向屏幕——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开始扭曲、变形,原本黑色的数字逐渐变成了暗红色,像干涸的血迹一样,在屏幕上慢慢晕开,最后变成了一串我看不懂的血红符号。
“啊!”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把手机扔掉,但手指却像被黏在了屏幕上一样,怎么也松不开。
我颤抖着抬起头,看向衣柜的方向。就在这时,我看到衣柜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一道暗红色的影子从缝里慢慢渗出来,像墨水滴在宣纸上一样,逐渐扩散、凝聚,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那道影子飘在半空中,缓缓朝着我的床飘过来,速度很慢,但每靠近一步,我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更冷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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