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把遮阳棚的薄纱布浸成了半透明的珍珠帘,安诺蹲在花坛边时,指尖刚碰到纱布就沾了满手凉润。她屏住呼吸掀开纱角——花籽芽的芽尖顶端,那抹淡淡的绿竟舒展开两片指甲盖大小的子叶,像刚睡醒的蝴蝶轻轻张开翅膀,边缘还沾着点未褪尽的嫩白,沾着的晨露顺着叶尖滚下来,滴在细沙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子叶!真的长出子叶了!”安诺的声音轻得像怕吹跑晨露,手里的观察卡差点滑落在地。她赶紧掏出铅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6月4日,花籽芽子叶展开,浅绿带白边,晨露成珠,沾在叶尖像小水晶。”写完又对着子叶比了比,在旁边画了两片小小的椭圆形,特意用铅笔尖蘸了点晨露,让画出来的叶子边缘带着淡淡的湿痕,像是把晨露的模样也画进了纸里。
巷口传来小宇蹬着自行车的叮当声,帆布包上的草屑还沾着露水,车筐里装着个搪瓷小盆,里面盛着半盆筛得细细的腐叶土。“安诺!我带了妈妈晒的腐叶土!”他刹车时差点撞到石墩,慌慌张张停稳车就跑过来,“张大爷说子叶长出来就要添新土,能让根须长得更壮——哎!子叶真长出来了!”小宇蹲下来时,搪瓷盆“当啷”碰了下竹架,他赶紧捂住盆沿,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子叶:“比我画的还好看,像两片小翡翠。”
林溪背着绣向日葵的书包跑过来时,手里提着个比昨天更满的玻璃罐,薄荷蜜水的清香混着晨露的潮气飘过来。“妈妈说今天的薄荷蜜水加了点稀释的淘米水,更养叶子!”她蹲在小宇旁边,把罐子轻轻放在细沙旁,“你看子叶上的晨露,是不是像奶奶织的毛线太阳上的小珠子?”说着她掏出笔记本,翻开昨天画的花籽芽,今天的新画就挨着旧画,子叶的浅绿用铅笔轻轻涂了两层,比昨天的芽尖绿要深一点,旁边写着:“子叶是春天的小耳朵,能听见晨露说话。”
顾盼提着竹篮过来时,篮子里的山药糕还冒着淡淡的热气,上面撒着层细细的椰蓉,像给糕点盖了层薄雪。“刚出炉的椰蓉山药糕,给子叶的‘满月礼’。”她把竹篮放在石墩上,蹲下来仔细看着子叶,手指轻轻碰了碰腐叶土:“小宇的腐叶土晒得刚好,不潮不燥,添土时要绕着根须,别碰着子叶。”说着她拿起小宇带来的竹片小勺,舀了点腐叶土,顺着花籽芽周围的细沙慢慢铺过去,动作轻得像在给芽儿盖小被子:“这样根须就能顺着土缝往下扎,不会被太阳晒着。”
安诺学着顾盼的样子拿起小勺,刚舀起一勺腐叶土,就听见巷尾传来织毛衣奶奶的咳嗽声。奶奶推着小竹椅,怀里抱着个毛线筐,筐里放着三双刚织好的毛线袜,袜口绣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嫩黄的花瓣配着浅绿的花盘,和花籽芽的子叶颜色刚好呼应。“子叶长出来,脚就得暖着。”奶奶把竹椅放在石墩旁坐下,拿起一双袜子递给安诺:“晨露凉,蹲久了脚会冻,穿上暖和。”她眯着眼睛看子叶,手指轻轻敲着竹椅扶手:“比‘太阳王’当年的子叶精神,你们照顾得好。”
小宇接过袜子就往脚上套,袜子有点大,堆在脚踝像朵小绒花。“奶奶,这袜子上的向日葵和花籽芽的子叶一样绿!”他晃着脚给奶奶看,不小心碰倒了搪瓷盆,腐叶土撒出来一点,他赶紧用手往回拢,顾盼笑着递过小扫帚:“别急,慢慢扫,芽儿不催咱们。”林溪则把自己的袜子叠好放在竹牌旁,袜子上的向日葵对着子叶,像在和芽儿打招呼。
张大爷推着小推车过来时,车上放着个竹编小筛子,里面装着些晒干的紫苏叶。“子叶嫩,怕虫子咬。”他拿起几片紫苏叶,放在花籽芽周围的细沙上,紫苏的清香混着薄荷蜜水的甜香飘开来:“紫苏叶能驱小虫子,还能让泥土里带着点香,芽儿闻着舒服。”他蹲下来时,腰上的围裙扫过竹架,麻绳上的晨露滴在他手背上,他笑着擦了擦:“你们看,晨露都在帮咱们照顾芽儿。”
安诺赶紧用小喷壶装了薄荷蜜水,对着子叶轻轻喷了两下——水珠落在子叶上,顺着叶脉滚成小小的球,像给叶子串了串珍珠。“这样虫子就不敢来了。”她放下喷壶时,发现枝叶好像又舒展了点,浅绿的颜色在晨光里透着亮,像是吸了晨露的灵气。小宇则拿着小耙子,把撒出来的腐叶土轻轻耙到根须旁,时不时抬头看看子叶,生怕耙子碰着它:“张大爷,根须什么时候能长出土呀?”“等子叶再绿一点,根须就会偷偷往下长了。”张大爷摸了摸他的头,眼里带着笑。
陈野背着画夹和相机过来时,镜头上还沾着晨露。他刚把相机架好,就对着子叶拍了张特写——纱棚上的晨露、浅绿的子叶、细沙上的紫苏叶,还有竹牌上“花籽守护者”的字迹,都被镜头收了进去。“比昨天的芽尖更有味道。”他从画夹里抽出昨天画的花籽芽速写,在旁边添画子叶,笔尖在纸上轻轻扫过,让子叶的边缘带着淡淡的模糊感,像是晨雾还没散:“等会儿给子叶拍张逆光的,晨露能拍成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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