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窗台上向日葵芽的叶片上,安诺刚把观察卡塞进布包,就听见巷口传来竹筐碰撞的“叮当”声——小宇背着昨天洗干净的竹筐,正踮着脚往顾盼姐家的方向望,竹筐沿上挂着的铜铃,风一吹就晃出轻快的调子。
“安诺!快下来!”小宇的喊声裹着桂花香飘进窗户,安诺套上外套就往楼下跑,刚到门口就被小宇拽住了手:“张大爷已经推着小推车在巷口等了,顾盼姐说早去花市能挑到新鲜的种子,晚了好品种就被抢光啦!”
两人踩着晨雾往巷口跑,发梢上很快凝了层小水珠。张大爷的小推车上放着几个空布袋和一把旧铲子,见他们跑过来,笑着把一个油纸包递过来:“顾盼刚蒸好的南瓜饼,路上垫肚子。咱们今天先去挑肥料,再看花籽,最后给你们的窗台芽儿选个漂亮花盆。”
顾盼提着水壶追上来,把水壶塞进安诺手里:“装的是凉白开,渴了就喝。花市人多,你们俩紧跟着张大爷,别乱跑。”她又摸了摸小宇的竹筐,“这里面垫了软布,等会儿买了小苗能放在里面,别碰坏了叶子。”
四人沿着田埂往镇口走,稻田里的青蛙偶尔叫两声,混着竹筐的铜铃声,像一首轻快的晨曲。小宇边走边晃竹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圆滚滚的向日葵种子:“安诺你看,这是我昨天在花坛边捡的,比咱们种的那颗还大,张大爷说这种子说不定能长出比人还高的向日葵!”
安诺把种子攥在手心,外壳的纹路硌着指尖,暖暖的。她小心地放进布包,和观察卡贴在一起:“等从花市回来,咱们把它种在葡萄架下好不好?张大爷说葡萄藤能给它遮阴,还能顺着架子长,到时候开花了,咱们就能在花下面写作业了。”张大爷回头笑:“这主意好,葡萄架下的土松,阳光也足,正适合种向日葵,说不定能和藤蔓搭成小凉棚。”
走到镇口时,晨雾已经散了,花市像被打翻的颜料盒,五颜六色的布棚子从街头排到街尾。刚踏进花市,薄荷的清凉、月季的甜香就混着商贩的吆喝声涌过来——“新鲜的多肉,五块钱一盆!”“刚到的花籽,向日葵、波斯菊都有!”
安诺的目光一下子被门口的多肉摊勾住了,几盆玉露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叶片胖乎乎的,顶端透着点透明,像一颗颗冻住的绿水滴。她拉着顾盼的衣角小声问:“顾盼姐,这个玉露好养吗?我想把它放在窗台,和向日葵芽作伴。”
卖多肉的姑娘笑着递过一盆:“小朋友真有眼光,这玉露最适合新手养,只要别暴晒,等土干透了再浇水就行。”张大爷凑过来捻了捻花盆里的土,眉头轻轻皱了皱:“这土太黏,得掺三成沙土才透气,咱们回去找巷口老槐树下的沙土,比在这儿买划算,还干净。”
安诺恋恋不舍地放下玉露,跟着小宇往花籽摊走。花籽摊前的麻袋堆得像小山,小宇蹲在摊前翻来翻去,忽然举着一袋花籽跳起来:“安诺你看!巨型向日葵!”包装袋上的“太阳王”三个字格外醒目,画里的向日葵比人还高,花盘大得能当小桌子。
留着山羊胡的摊主凑过来说:“这品种能长两米多,就是得晒足太阳,不然花盘长不大。你们要是种在院子里,记得留够空间,别挤着其他花草。”小宇抱着花籽袋看向张大爷,眼神亮得像星星。张大爷接过袋子闻了闻,又捏了捏种子:“种子新鲜,潮气也够,就是花坛地方小,种一棵正好,再种一棵在葡萄架下,让它顺着架子长。”
安诺在旁边的小筐里发现了虞美人种子,粉的、红的、白的混在纸袋里,像揉碎的彩虹。“咱们种在向日葵周围好不好?”她扯了扯小宇的衣角,“张大爷说虞美人耐阴,围着向日葵种,开花的时候像给花盘戴了个花环,肯定好看。”张大爷笑着点头,帮他们挑了两袋饱满的种子,又选了袋腐熟的鸡粪肥,装在布袋里沉甸甸的,透着股发酵后的酸香。
往前没走几步,就看见顾盼站在花盆摊前挥手。摊位上的粗陶花盆带着手工捏制的纹路,顾盼拿起两个浅口盆:“这个适合窗台的芽儿,口大根能舒展开,陶土透气,夏天也不容易烂根。”小宇盯着一个带耳的竹筒花盆挪不开眼——竹筒上刻着简单的云纹,能挂在窗边,花盆长出来就能朝着巷口,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这个我要了!”小宇把竹筒花盆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顾盼笑着付了钱,刚把花盆放进小推车,旁边突然传来争吵声——穿蓝工装的大叔举着袋肥料,正和摊主争执:“这根本不是有机肥,我家菜苗浇了全蔫了!”摊主涨红了脸反驳:“是你浇水太多,关肥料什么事!”
张大爷皱着眉走过去,打开肥料袋闻了闻,又捻起一点搓了搓:“这里面掺了尿素,正经有机肥是秸秆发酵的,带着草木香,不是这股子刺鼻的氨味。你看这颜色,发灰发白,好的有机肥是深褐色的,松散不结块。”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摊主见状赶紧收了肥料,灰溜溜地躲进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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