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怀里那个黑布袋扭动得厉害,还发出的声响,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我赶紧接过来解开——小梦魇蜷缩在里面,身体比上次还要透明,那双标志性的紫色大眼睛暗淡无光,像是蒙了一层灰。
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地捧出小梦魇,她立刻钻进我的衣领,冰凉的小身体瑟瑟发抖,像片风中的落叶。
张明擦了擦满头的汗,气喘吁吁地说: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一直说有东西在她的噩梦,可我什么也没看见。
胡离拖着受伤的身体凑过来,红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是食怨鬼...但确实是夜巡搞的鬼。她凑近嗅了嗅小梦魇,有冥河水的味道。
冥河水?我心里一下,那不是...
夜巡的老巢。沈晦的声音突然从阴影处传来,他显出身形,脖子上的红线已经重新接好,但颜色淡了许多,像是褪了色,他在召回所有放出去的。
张明的脸色地变白,你是说小梦魇是...
诱饵。沈晦点点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夜巡在标记目标。食怨鬼、恶煞、现在是小梦魇...都是他放出来寻找河神之女和断尘剪的。
我摸了摸藏在衣领里发抖的小梦魇,她的小爪子紧紧抓住我的衣领不放:能清除这个标记吗?
沈晦摇摇头,红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除非找到源头。他看向我,眼神复杂,我们得谈谈。关于最后一块碎片。
胡离了然地拉着张明去了后间,说是要给小梦魇检查伤势。前厅只剩下我和沈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说吧。我打破沉默,声音不自觉地发紧,什么叫最后一块在我体内
沈晦那双纯黑的眼睛直视着我,像是要看穿我的灵魂:三百年前断尘剪破碎时,最大的一块化作了你手中的剪刀,另一块...他指了指我的胸口,融入了陈家的血脉。
我下意识按住胸口,感觉心跳突然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腔:你是说...我爷爷...我...
你不仅是当铺掌柜,更是断尘剪的容器。沈晦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像一把刀剖开真相,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如此轻松地使用剪刀,为什么它会与你产生共鸣。
这个解释让我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我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不是完整的人类?那些从小被爷爷关在当铺里的记忆突然变得合理起来——不是保护我,而是保护别人不受我伤害?
那...要怎么取出这块碎片?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沈晦的表情变得复杂,红线微微发亮:需要你自愿...牺牲。
这个词让房间温度骤降。牺牲?像柳真那样的牺牲?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别人的平安?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三块碎片集齐,会怎样?
断尘剪将暂时恢复完整。沈晦说,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足够我们对抗夜巡,重新封印河神印。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座钟的滴答声变得震耳欲聋,最终点点头:需要时,我会考虑。
沈晦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他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掌心全是冷汗,像是刚洗过手没擦干。
小掌柜?胡离的声音从后间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有空吗?来搭把手。
我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走进去,看到胡离正试图给小梦魇喂一种发光的液体,那液体像是融化的月光,在碗里缓缓流动。张明在一旁紧张地握着小梦魇的小爪子,生怕她乱动。
这是什么?我问,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草药香。
狐血加月光精华。胡离的嘴角又渗出一丝血迹,她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能暂时稳定她的灵体。
小梦魇喝下液体后,果然好了一些,身体重新变得凝实,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的布偶。她虚弱地蹭了蹭张明的手指,然后沉沉睡去,小胸脯一起一伏。
谢谢。张明真诚地对胡离说,眼睛里闪着感激的光,我以为你们狐妖都...呃...
高傲冷漠?胡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大部分时候是。但偶尔发发善心,免得被雷劈。她转向我,红眼睛里带着询问,沈晦说了什么?
我简短复述了关于我是断尘剪容器的事,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胡离听完,出奇地平静,只是尾巴轻轻摆动了两下。
难怪老陈头那么紧张你。她若有所思地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从小把你关在当铺里,不让你接触外界...
爷爷在保护我?我声音发紧,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也在保护别人。胡离指了指我的胸口,眼神复杂,断尘剪的碎片不是什么温顺的东西。如果失控...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确。我可能是个人形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伤及无辜。
现在怎么办?张明问,眼睛在小梦魇和我们之间来回转动,夜巡还在找苏挽和小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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