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刚漫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天下第一楼”门前的两盏走马灯便已点亮,暖黄光晕里,描金的龙凤纹样随着灯影流转,将往来食客的脸庞映得格外热闹。开业不足半月,这座五层楼阁早已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去处,每日天不亮便有食客在门前排队,二楼及以上的雅间更是要提前五日预订,连“铁血阁”“烟雨轩”这类热门雅间,都排到了十日之后。
不仅京中勋贵、富商争相踏足,连周边州府的巨贾都闻风而动。青州盐商李老爷特意带着管家,驱马三日赶来,只为亲口尝一尝传闻中“锅气冲天”的鱼香肉丝;扬州绸缎商沈家更是举家前来,连府中老夫人都坐着软轿,点名要去“烟雨轩”品那江南风味的茶点。楼内伙计从清晨忙到深夜,青色短打的衣襟被汗水浸得半湿,却依旧精神抖擞,肩上的白巾甩得虎虎生风。
后厨旁的账房内,算盘声噼里啪啦响得震天,福伯戴着老花镜,手指在账本上飞快滑动,每算出一笔流水,便忍不住捋着山羊胡笑一声。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店,他捧着厚厚的账本,脚步轻快地来到张枫面前,老脸因激动涨得通红:“东家!今日流水再破纪录,足足一千八百两纹银!照这个势头,不出三个月,咱们投入的百万两本钱就能尽数收回!”
张枫接过账本,指尖拂过密密麻麻的数字,神色依旧平静。他清楚,酒楼的收入远非单一的餐费那么简单。高昂的菜品与酒水是基础——一份“霸王别姬”售价二十两,一壶焚霄酒更是卖到五十两天价,却仍被金卡、玉卡会员争相点单,时常供不应求;会员预存款是稳定来源,每日都有官员、富商捧着银票来办理银卡、玉卡,单是预存金额,每日便能入账数千两;五楼的顶级私宴更是利润丰厚,若是有权贵要在此宴请贵客,单是场地费便需二百两,再配上特制菜肴与限量版焚霄酒,一桌宴席往往能卖出近千两的高价。此外,张枫还推出了茶点外卖服务,将楼内的桂花糕、杏仁酥等点心分装成精致礼盒,供不便入楼的女眷、孩童享用,这一项每日也能带来数百两收入。
更令张枫欣慰的是,“天下第一楼”的火爆产生了强大的带动效应。他名下的酒坊专为酒楼供应高度烈酒,如今因焚霄酒的热销,酒坊的订单排到了半年之后;城郊的田庄按照他的要求,种植反季蔬菜与特色香料,不仅满足了酒楼的食材需求,多余的部分销往京城各大食肆,也成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就连与工部合作研发新式铁锅的作坊,都因炒菜风潮的兴起,接到了来自各州府的订单,生意蒸蒸日上。
这一切,都让镇国公府的财政彻底改头换面。曾经空空如也的库房,如今堆满了成箱的银票与纹银,府中下人再也不用为月钱发放发愁,甚至连许久未曾修缮的府邸院墙,都重新请了工匠翻新。谁也想不到,半年前还需靠变卖祖产度日的“破落户”国公府,竟能凭借一座酒楼,摇身变成京中人人羡慕的富庶之家。
当夜,月色爬上五楼的雕花窗棂,张枫在专属书房内设下小宴,与楚王萧景琰对酌。窗外,即便酒楼已经打烊,朱雀大街上仍有不少百姓驻足观望,低声谈论着楼内的新奇见闻。萧景琰端着玉杯,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由衷赞叹:“国公爷,本王真是服了!你这‘天下第一楼’,可不止日进斗金那么简单。如今京中大小消息,十有八九都从这里传出,说它是京城最灵通的消息地,绝不为过。”
张枫笑着为他添上焚霄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散发出醇厚的香气:“殿下过奖了。若无殿下当初鼎力支持,拨银、批地、站台,这酒楼断难有今日光景。至于消息…不过是客人们酒过三巡后畅所欲言,倒算是有心栽花,无心插柳。”
萧景琰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有心也好,无心也罢,在这京城之中,掌握信息,便是掌握先机。国公爷,你我合作,前景可期啊。”他心中清楚,张枫的财力与日益扩大的影响力,以及这座酒楼带来的信息平台,都是他争夺储位的重要助力;而张枫也需要他这面亲王大旗,来抵挡朝中的明枪暗箭,获取更多话语权。这份互利共赢的合作,对两人而言,皆是最佳选择。
“愿为殿下效劳。”张枫举杯,两人心照不宣地碰了碰杯,清脆的碰杯声在寂静的书房内格外清晰。
送走楚王后,张枫独自站在窗边,俯瞰着京城的万家灯火。夜色中的“天下第一楼”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更像一个强大的心脏,将源源不断的财富与情报输送给他,让他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甚至搅动风云的资本。但他也明白,树大招风,这般耀眼的成功,必然会招致更多嫉妒与反扑。
“青鸾。”张枫轻声唤道。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正是负责情报收集的青鸾:“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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