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突然吹了声口哨,铁壳虫在玻璃缸里又躁动起来,这次它们爬向闻远的方向,触角抖得像通了电。“看来它们也认这个。”他慢悠悠地说,往闻远脚边扔了块磁铁,钢屑立刻从鞋底簌簌地掉下来,在地上聚成个小小的堆。
“你什么意思?”闻远后退半步,皮鞋碾过那些钢屑,发出嘎吱的响声。
“没什么意思。”林默把玻璃缸抱起来,铁壳虫撞得缸壁当当响,“就是觉得闻厅这几天总往炼钢厂跑,鞋底沾点钢屑也正常。”
陈队突然抓住林默的胳膊,指尖用力得发白。她看着闻远逐渐涨红的脸,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电话,他说“仓库里的钢料不对劲,闻远在压着不让报”,然后电话就断了。
“闻厅。”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钢针戳在空气里,“我爸当年也是红源厂的焊工,编号7304。”
闻远的瞳孔骤缩。曲老突然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份泛黄的报告,上面的签名栏里,闻远的名字旁边,还压着个模糊的指印——跟仓库里找到的徽章上的指纹完全吻合。
“三年前的火灾报告是假的。”曲老把报告放在闻远面前,“你把真正的检测结果换了,用普通火灾结案,就是为了掩盖钢料辐射超标的事。”
铁壳虫突然从玻璃缸里爬了出来,顺着林默的手臂往下爬,密密麻麻的,像片会动的黑潮。闻远看着那些虫子爬到自己脚边,突然尖叫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货车,车厢里的钢料发出哐当的巨响,像在为这场对峙伴奏。
林默突然笑了,把玻璃缸放在地上:“其实它们认的不是钢屑。”他蹲下身,指尖在虫群里拨了拨,“是辐射。闻厅最近总接触KS-07,身上的辐射值比嫌犯还高呢。”
陈队看着闻远瘫坐在地上的样子,突然觉得后腰的艾草包烫得厉害。她想起父亲的工牌,想起仓库里的骸骨,想起林默递过来的那枚钢花,突然明白有些秘密就像钢里的杂质,就算烧得再旺,也总会留下痕迹。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是省厅的督查队来了。林默把玻璃缸递给陈队,铁壳虫在里面安静下来,像块凝固的锈铁。“走吧。”他拽了拽她的胳膊,“剩下的事,该交给他们了。”
陈队回头时,看到曲老正蹲在闻远身边,手里拿着那份报告,阳光透过仓库的破洞照在他的白发上,像撒了把钢屑。闻远的肩膀在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是李总逼我的”,声音细得像根快断的钢丝。
铁壳虫突然又开始爬,这次它们朝着仓库外的方向,触角直指城郊的山脉。林默看着那个方向,突然想起卡桑矿场的位置,那里的钢料据说还在源源不断地运进来。
“看来还有得忙。”他拉着陈队往仓库外走,铁壳虫在玻璃缸里爬动的声音,像在敲一面无声的鼓,催促着他们往更深的黑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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