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听说他们几个村的里正在地头罚跪呢,几处村子的村民虽然不敢靠近,但是远远的趴在树上还是敢看一下热闹的。陈家是不去看热闹的,他们地里活还很忙。
过了几炷香的功夫,陈家人在他们自家的地头上见到了李先生,当然现在勉县的大多数村民都知道他其实是“吕县令”,而不是李先生了。
“陈兄。”吕县令笑着和陈斗打招呼,“可还忙得过来?”
“县令大人,”陈斗放下锄头,手上的泥土在衣摆处擦了擦,拱手和吕县令回礼,“您来视察春耕?”
“是啊,”吕县令蹲下去,抓了一把土捏了捏,又伸手量了一下陈家弄的地垄的高度,“陈兄,你家这地垄可比别家高许多啊,是什么新的小麦耕种方法吗?”
跟着吕县令的几位吏员也做出感兴趣的样子,蹲下去查看已经翻好的地。
陈斗看看站着的两名大汉,再看看明显文弱些的吕县令几人,干脆一起蹲下,跟吕县令解释他家不是要种小麦,而是要种番薯。
吕县令问:“我早就听说仁义村种了高产的番薯,你们还用那番薯做了粉条,天香楼可是邀请不少人去品尝过,很是好吃。不知可否将番薯拿出来给我看看?”
陈斗点点头,“我们附近几个村都种了番薯,今年还有更远的几个村子也想种些番薯,正在打听哪里能学来怎么种番薯。”说完,陈斗眯着眼,一手搭在眉间,在自家的田地里张望,终于看到了自家闺女,他又两手拢在嘴边,对着陈苗的方向喊,“阿苗,阿苗,去家里去些番薯来——”
吕县令:没想到陈兄的嗓门挺大的。
要说陈苗习武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耳朵灵敏许多。距离她爹那么远,她都能听到她爹在喊她,不过距离还是有些远,她只听到说让她拿什么。
于是陈苗提着两筐草木灰,高高兴兴的往她爹那边跑。
陈茁招跟着陈苗一起撒草木灰,但是陈苗突然拎着草木灰的筐就跑,他下意识的跟着一起跑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看到笑眯眯坐在田埂上的吕县令,和几位比吕县令多些官威的吏员。
陈斗对着两人招手,让他们赶紧与吕县令见礼。
陈苗把筐子放到一边,拍拍手上的黑灰,又大咧咧的擦了擦脸上的汗,听话的跟吕县令问好。
吕县令指了指那两个筐,“阿苗啊,你的力气可不小。”
陈苗骄傲的抬高了些下巴,“大人,只是两筐草木灰而已,我们村跟我一样力气的大的可不少,里面就是装粮食,装石头,他们都能挑的起来。”
“说的也是。”吕县令点点头。
陈斗用袖子给陈苗把脸上的灰擦了擦,却把女儿的小脏脸更是被黑会涂抹的均匀,“你和阿招回家去洗把脸,再拿几个番薯过来。”
“好。”两人跟吕县令行了告退的礼,又往家里跑去。
等见到番薯,吕县令的问题更多了,像是番薯的种植时间;对土壤、水、肥料的要求;收成几何;储藏方式等等。一听就是个对农事上心的样子。
陈斗一一答了。
聊着聊着吕县令就问起了陈家种了几亩麦子,陈家的水田又在何处。,倒春寒对冬小麦的影响大不大。
“唉。”陈斗叹口气,“倒春寒对地里的庄稼影响倒是不大……”噼里啪啦,陈斗跟吕县令说了他们周围几个村都是怎么防治倒春寒的危害的,又跟吕县令解释起了今年他家为什么不打算种太多小麦的原因。
吕县令本来是打算抓到散布谣言的人押回县衙公开处刑的,但是打探的人说流言是从仁义村传开的,他就大概猜到问题可能出在陈家这里的想法,亲自来试探,果然如此。
听了陈斗的据实以告,吕县令这才想起这附近的村子里似乎真的没有受了倒春寒的灾害一样。难道陈斗的猜测会成真?
到底是旱情的危害重大还是陈家传播没有实据的猜测影响春耕的危害大?吕县令犹豫了,不动声色的视察完南边的几个村镇,就马不停蹄的带着手下回到县衙,立马又让人把县中的种地好把式都请到县衙来。
老把式们种地种了几十年,多多少少是能掌握一些气候的规律。比如说大家都察觉到了年前年后的天气是异常了些,大家都对倒春寒有了一定的预防。
听了他们的御寒方式,只能说费劲儿,该冻伤的还是冻伤了。
“本县倒是听说有一种烟雾驱寒的方法确实奏效,各位老丈可打听打听,便是在君山一带就有人用的。”吕县令说。
下面的老把式们窃窃私语起来,有人住在君山稍微远点的村子,他说难怪倒春寒那几日君山的烟雾一直没有退散呢,大家都以为是山中的雾气,原来是君山那边的村子在烧烟啊。
吕县令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又加入他们的聊天群。
说起今年的雨水,大家纷纷表示今年的雨水是少了点,但是往年清明前后勉县一点的雨水本就不多,只是勉县前后都是大山脉,哪个村都有山中大大小小的溪流流经,就是没有的,挑水浇地也是使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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