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就能吃午食。
陈斗两兄弟还没有回来,饭桌上三个年纪小的茁就放飞自我,叽叽喳喳的问陈苗和陈茁招现在县城怎么样,好不好玩。
吃过午食,陈苗和陈茁招从家里的柴棚装了一车柴,装了两个麻袋,还装了一个布袋。一麻袋是风干兔子,一麻袋是番薯干,布袋里给武家准备的各种干菜。两人马不停蹄的再次去了县城,直接到了武家。
武大掌柜下午已经回到家中,听下人说陈苗来了,赶紧请人进屋暖和。先拉着陈苗问了半天家里的情况,得知不光陈家,整个仁义村没遭大冰雹,庄稼、房屋损失也都在村民能承担的范围,才松了口气:“没受灾就好,没受灾就好。”
“你们村今日送的柴,可真是解了城内的燃眉之急。城内不光好些人家快断柴了,连粥棚也快没柴烧。多亏了你们及时送来,县丞可说等县令回来,要给你们仁义村请功。”
陈苗也关心武大掌柜。在给武家送柴的路上会路过天香楼,她就瞥见了天香楼有些狼藉,屋顶的青瓦被冰雹砸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的木梁;临街的几扇木窗也遭了殃,有的窗框被砸得歪歪斜斜,有的窗纸破了大洞;往日挂在外面的一排红灯笼和“天香楼”的招牌不见了踪影。
武大掌柜作为天香楼的大掌柜,天香楼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心里定然不好受。
“现在城内的人手都集中在修缮住宅上,灾民们的屋子塌了不少,得先让灾民有地方住。”武大掌柜心态挺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酒楼的事不急,左右现在也没几个人有心思光顾酒楼,便先让它歇阵子。只是你家的粉条暂时不用往我这里送了。等楼内楼修整妥当,能重新开门了,我让伙计去仁义村给你送信,到时候可要尽快给我送过来。”
陈苗比了一个ok的手势,点头确定,“没问题。伯伯,这车柴你们先烧着,干菜也先吃着,后天我再给你家送。另外我娘让我捎来一袋风干兔,一袋番薯干。风干兔就给灾民们煮个咸味的肉汤;番薯干提前泡软,加进粥里一起熬,不但喝起来甜甜的,还能让粥变得浓稠。”
武大掌柜也不推辞,全都收下,“好。到时候我让粥棚外面再挂个‘陈’的招牌,替你家扬名。”
在古代,名声是很重要的,特别是陈家还有读书人。说句现实的,万一陈宿无法顺利考官,那还有荐官一途能走,这时候名声就很重要。陈苗特意了解过大梁的官制,大多借鉴前朝,除了科举取士,还有荐官一途。要是日后陈宿科举不顺,想走荐官的路子,那乡邻的口碑、地方上的好名声就很重要。武大掌柜愿意在天香楼的粥棚下面再加上陈家的名号,可不是简单的帮衬,那可真是天大的恩情了,“那可就多谢伯父了!这份情,我们陈家记在心里。”
聊了一会儿,武大娘子和武意也来了前厅,身后的仆妇提着篮子,里面装了不少好东西。
“这是生姜,这是红枣,这是红糖,这是当归。还有一腔羊肉冻在雪地里,等会儿挖出来你带回家去。”武大娘子给陈家准备了不少炖汤的好东西,她拍拍陈苗暖烘烘的小手,笑着说:“天寒地冻的,让你娘给你多炖些汤补补。”
陈苗谢过武大娘子,就跟武意手拉手喝武大娘子让厨房炖的姜茶驱寒。
武大掌柜看看外面的天色,说:“路上难行,阿苗和茁招还是早些家去。”
有了仁义村带头给县城送柴禾,其他靠山的村也自发的往县城送柴,或卖或捐都给缺柴的县城解决了一个难题。
县丞见村民们主动出力,便趁着这股东风,带着衙役去了县城里的富绅大户家,只把灾民缺柴、粥棚难以为继的境况细细说了一遍,又感叹了一句仁义村村民果然对得起仁义二字。他字字句句没提让富绅大户们捐钱粮物资,但字字句句又在敲打他们。
富绅大户们心里也明白,县城想要太平就要稳住灾民,便也爽快地应了。家里有柴的先送去粥棚和县衙赈济仓两处,有的出钱让下人去乡下收,有的干脆再给县衙捐一笔银子和粮食。
没几日,县城缺柴禾的问题就被彻底解决了。灾民也好,县城的百姓也好,都能从县衙领到一些柴,总不至于让人吃不上热的,家里都是冷气。
县丞也能松口气。他第一次担此大任,吕县令又是个有手段的。他白日里要统筹物资调度、安排救援修缮,夜里还得核对账目、安抚焦虑的灾民,生怕哪一步出了岔子,被县令抓住把柄也把他送进牢里。如今他把县城救灾安排的妥妥当当,终于可以放心的向吕县令交差了。
正月十三,连日的暖阳总算让兴元府通往勉县官道路上的积雪化了大半,泥泞的路面虽还难走,却也能通马车。
下午,仁义村陈家的院门口,刚停下一辆两辆带车厢的马车。车帘掀开,下来个穿着藏青绸缎袄子的管事,手里还捧着个红漆托盘,上头放着叠得整齐的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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