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四天的功夫,二十几亩的玉米不光晒干了,还完成了脱粒。
今年种植玉米的面积大,产量也跟着提高了,晒干脱粒后每亩的产量达到了三百五十斤。这三百五十斤跟番薯的七百多斤相比意义更重大。
番薯虽然在产量、耐储、对土地要求不高方面表现优异,但是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吃多了烧心。那股酸水不是慢慢涌上来的,是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带着股生涩的土腥味,烧心燎胃,能把人酸得直皱眉头,半天缓不过劲。
番薯是那种吃了能饱,但是不耐饥的食物,庄稼人因为要劳作,很容易饿。饿了就得再吃,一顿吃下一两斤红薯是很正常的。多吃番薯就会消化不良、胃酸分泌过多。曾经有一代人,他们吃不饱穿不暖,顿顿都离不开番薯。番薯养活了他们是真的,但是他们提到番薯就下意识的觉得胃酸也是真的。
相较之下,玉米吃再多也没这种苦恼,管饱,还耐饥。当然它也有缺点它粗粝,没掺细粮的玉米饼子吃多了,能刮得嗓子眼发疼。可比起番薯那翻江倒海的酸,这点拉嗓子就不算什么了。
在现代,玉米能挤进四大主粮的席位,番薯反而被后来的土豆排挤了出去。
为了让大家知道玉米的具体吃法,陈苗打算好好大展身手一下。
首先,先把玉米粒筛一遍,颗粒饱满的要留着做种子,陈苗可不舍得吃。
筛出来的玉米粒,挑出颗粒小的先放一边,剩下的一半打玉米碴,一半磨玉米粉。
等去磨坊的人磨玉米粉的时间,陈苗让王永好给她爆爆米花。
王永好也不知道爆米花是什么,不过听陈苗说的蛮简单的,就跟李老婆子拿着布袋里的小玉米粒往家去。
好奇爆米花是什么的大人小孩跟着去了陈家。
还留在陈家没有回去的祁西岭扯上郑云起也跟上大部队。
王永好和李老婆子一个烧火,一个往锅里倒油,油热后倒了一碗小玉米粒进去。王永好用木铲快速翻搅,看玉米粒个个都裹上了油光,听陈苗的盖上锅盖。
刚盖好盖子,锅里就传来了 “砰砰” 的轻响,起初像雨点打在窗纸上,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密集的 “霹雳啪啦”,就跟有人在锅里放了串小鞭炮。李老婆子吓了一跳,害怕会不会把家里的铁锅给炸了,围观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有胆小的娃娃攥着娘的衣角,眼睛却瞪得溜圆。
“这、这是要炸锅?” 有人忍不住低低问了句。
陈苗踮着脚站在灶台边,竖着耳朵听锅里的声音,闻言回道:“不是炸锅,是玉米粒在开花。”
农家的大铁锅有沉又大,没办法颠锅。王永好用抹布裹住滚烫的锅沿,双臂来回晃动,锅里的动静更欢实了,那 “霹雳啪啦” 的声儿密得像炒豆子,几乎连成了一片。
很快一种大家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带着股子谷物的焦香,从锅里传了出来。
灶房外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好香啊!”“这味儿闻着就馋人!”
祁西岭弯下腰,视线却没有从王永好手中的锅移开视线,“阿苗,这是在做什么?”
“爆米花。”陈苗听到锅里爆开的声音轻了,赶紧去橱柜里拿糖罐。
那柜子比她人还高,祁西岭看她垫着脚,小手伸进橱柜里摸来摸去,胳膊都快伸直了也够不着。就过去帮她把一个罐子拿出来。
“不是这个。”陈苗继续摸。
然后小小的身子突然腾空,她被祁西岭掐着隔壁举了起来,完全能看清柜子上层里面摆的东西。她立刻抱住了糖罐,忙道:“好了好了!”
祁西岭稳稳的把人放下来。
这时,王永好也停了晃动,锅里的声响已经彻底歇了。便让李老婆子把灶膛里的火撤出来。王永好在满屋子焦灼的目光里,攥着布巾的手紧了紧,掀开了锅盖。
只见锅里铺着一层白花花、胖乎乎的东西,个个都像撑开的小棉絮,还带着微热的金黄边儿,刚才那勾人的香味瞬间浓得化不开,直往人鼻子里钻。
“娘,娘,再撒点糖。”陈苗赶紧把糖罐给王永好。
王永好被这丫头的急模样逗乐了,一点也不小气的抓了一把糖撒在爆米花上。她握着锅铲来回翻动,铁锅沿发出 “叮叮当当” 的轻响,砂糖遇着余温慢慢融化,裹在蓬松的爆米花上。
“阿苗,这样算成了吗?” 王永好停下动作,看着陈苗问道。
陈苗小手在衣裙上蹭了蹭,小心翼翼地从锅边捏起一颗爆米花。刚出锅的爆米花还带着点微烫的温度,她塞进嘴里,咬了下去,酥脆的外壳瞬间裂开,一股混合着焦香与甜意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好吃得让她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嗯!好吃!” 陈苗含着爆米花,说话有点含糊,小脑袋却点得像捣蒜,“娘,成了!就是这个味儿!”
这话刚落,灶房外的孩子们顿时炸开了锅。“我也要尝尝!”“王嬢嬢,给我一颗呗!” 有个机灵的小屁孩,已经顺着人群缝钻到灶门口,仰着晒得黝黑的小脸,眼巴巴地瞅着锅里,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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