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苗眼珠子转了转,她清了清嗓子,对两人说:“我倒是有个想法,祁少爷能拿地入股。”
土地与民生、与社稷都是根本,陈苗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胆子让祁西岭以地入股!郑云起眯起了眼睛,怀疑陈苗是不是要给祁西岭挖坑。祁西岭倒是很感兴趣,不过他先声明,“小爷名下只有分给千户的百亩地,那是兴元军的地,不能拿来入伙。其他的地,小爷可是一分也没有。”
作为官宦子弟,名下没有一亩属于自己的地,祁西岭还挺骄傲的,他可能还不知道,郑云起从出生,他就获得了家族分给他的百亩良田,之后小姜氏也给他置办了不少,现在郑云起名下的地都有五百亩了,等他爹百年后,他还要继承郑家七成的家产以及族田,那可是几千顷的良田。
“我知道军户田属于军队,但是你只要交够要交的粮草,上面并不会管你种什么对吧?”陈苗问。
祁西岭点头,不过他神情难得严肃的说:“军户田是要给将士们种粮饷的,除了细粮粗粮和草料不能种其他的。”
陈苗没想到军户田的地虽然军户有使用权,但是没有决定权啊。
郑云起抬眸问陈苗,“你家缺耕种的地?”
陈苗一摊手,大方承认,“缺啊。你看我家除了种水稻和麦子,还要种番薯、玉米和辣椒。实不相瞒,我还种了另一种好东西,这东西以后能做的吃食才多呢。但是这两年我家太打眼了,上次运出去风干兔肉就有附近的村子说我们村占了他们能开荒的地了,我家要是想多种东西肯定还要开荒,但是附近已经没有多少地了,我也担心木秀于林,会有人偷摸糟蹋我家的庄稼地。”
“谁敢!糟蹋庄稼是有罪的。”祁西岭脱口而出。
“有什么罪?”陈苗好奇的问。在现代糟蹋庄稼,情节轻的就治安处罚一下,要是触犯到了破坏生产经营罪,那就是刑事案件了,是要坐牢的。不知道古代是个什么章程。
“什么罪?”祁西岭挠挠头,他怎么知道是什么罪,反正他爹每年春耕的时候都会去田间地头蹲着,要是看到哪家的子弟毁踏青苗就会参那家在朝的大人,那可是连官也当不了的。他偷偷觑了一眼又一眼的郑云起,云起读的书多,他也许、可能知道呢?
“诸弃毁官私器物及毁伐树木、稼穑者,准盗论。”郑云起果然知道,闲来无聊的时候他可是把《大梁律》十二篇都熟背了下来,“如有因仇嫌,心生蠹害,剥人桑树致枯死者,至三功,绞;不满三功及不至枯死者,等第科断。
“诸盗园陵草木者,徒二年半。若盗他人墓茔内树者,杖一百。”
“诸山野之物,已加功力,刈伐积聚,而辄取者,各以盗论。”
“诸于山陵兆域内失火者,徒二年;延烧林木者,流二千里。”
“若是有人毁坏了你家的庄稼,大可告之官府,知县自会根据律法宣判。”郑云起微微抬起下巴,折扇在掌心轻轻一敲,大有“本公子厉害吧” 的得意样儿。
“那县衙会怎么判盗窃的人?”陈苗听到剥桑树的处罚这么厉害,不免有些头皮发麻,她就问问盗窃会判的多重。
郑云起随口便答道:“盗窃未遂者笞五十。盗窃既遂,则视轻重,刑罚从杖六十到徒刑再至加役流。”
判的也挺重的,最起码古代的劳役可没现代的坐牢舒服,更别提还有挨鞭子、挨板子的惩罚。陈苗咋舌,“判的这么重,应该没人敢伸手吧。”
郑云起用眼角看了眼陈苗,点点头,“你们这些升斗小民自是不敢,那些敢的人你们也不知道。”
祁西岭赶紧说:“御史台每年都会抓到几个踏青苗的。不过小爷我也是种过了地才知道麦子和野草的分别,临安那些饭桶不知道会纵马踩踏也不奇怪。”
郑云起没说他到现在还分不清麦苗和韭菜,要折断了闻味道才能区分。
“好了,西岭,你千户名下的地自然不能动,但是你可以自己置办一些地入股。”郑云起给祁西岭出主意,看陈苗好奇的竖着耳朵在听,他拉着祁西岭往远处走。下一个有树荫的地方离陈苗现在站的地方的还挺远的,所以陈苗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郑云起是让祁西岭去兴元府的北边买地。那边除了兴元军圈去了一大半做军田,剩下的其实也不少,因为没人敢去那边种地,荒废了不少地,所以价格也不贵。
祁西岭可是个烧钱的主,还是个伸手党。在临安府的时候,他在外花钱,签的都是祁府的单,那些掌柜自然会跟祁府结账,他爹还不敢不帮他付钱,不然有的是人参他不慈。当然祁东岳和小姜氏也会给他钱花,郑云起也会把自己的月钱分他花。
到了兴元府,祁西岭花钱更没节制了,看到喜欢的刀,想买;遇到罕见的宝马,一定要买。他要买的这些东西价钱都不便宜,轻则几百两,重则值千金。他没钱就会跟祁东岳和郑云起要。祁东岳和郑云起能有什么办法呢,祁西岭一个武将想买刀想买马不是很应该的吗?他又没乱花钱,祁东岳和郑云起当然会给他钱买买买。
这也是郑云起想做生意的原因之一,他到了兴元府后他娘给他送来的银票花的差不多了。祁西岭就跟个无底洞一样,他要是不赚钱,两兄弟以后都要变成朝祁东岳要钱花的伸手党了。
“我没钱买地。”祁西岭掏掏自己袖子和衣襟,可怜兮兮的跟郑云起说自己身无分文。
“我先给你买了,等到分了银子你再还我即可。”郑云起从自己身上掏出两张十两银子的银票塞给祁西岭,“没钱了怎么不说,你先花着,不够了我再给你。”
祁西岭把银票收好,笑嘻嘻的和郑云起哥俩好的又到了陈苗身前。
陈苗双手环胸,歪头问两人,“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我买地入股。”祁西岭上前一步,一挺胸,挺骄傲的。
“好,多少地?怎么分股?”
祁西岭退到郑云起身边,问他,“表兄,我要说多少?”
郑云起伸出一掌,翻转一下,淡淡的吐出让陈苗惊掉下巴的数字,“十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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