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湾领头的也是村长,姓陆,土生土长的陆家湾人,他们全村八成以上都是姓陆的,外姓的几家在陆家湾根本没有说话的分量。
“张跛子,当年是不是我们陆家湾把这块地给你们这些流民安家的?”路村长身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上来就不客气的指着仁义村的张村长叫嚣道。
张村长逃难的时候伤到了腿,没修养好,走的快或者变天的时候就会疼的跛脚。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谁会指着别人的鼻子叫人家跛子呢?更何况张村长都快四十的人了,被一个小子指着鼻子骂,那个陆村长还不发一言,明摆着是来找事的。
“不才看过勉县县志。天化二年,河中府、河南府、开封府大旱,金人屠戮二十万汉人,两百万汉人多弃乡里流亡,老弱死与道路,壮者入贼寇中。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乃置养赡官廪食之。知县奉命收六百三十二人流民,尽归农籍,置于勉县南君山下。另有荒地三百一十六亩,山一千二百六十四亩,令自耕种,五年无租税,与流民修养生息。今有仁义村在此。”陈宿随口背了仁义村的来历,然后淡淡的问陆家湾的人,“安置仁义村众人的是县衙父母官,耕种的是五年不用交税的荒地,何来陆家湾安置了我们?不才还想请诸位答疑,如若实在分辨不出,不若与我同去县衙,看看仁义村可有占陆家湾一分地,一道弯?”
“我管你们什么县不县的,就算是荒地,本来也该是我们陆家湾能开的荒地,就是你们占了我们的地!”小伙子蛮横的往前一站,挥手的时候差点打到陈宿的鼻子。
陈宿捂住鼻子哎呦一声往后陈斗身边退了一步,缓缓倒下,悄声对陈斗说:“示弱。”
陈斗眨眨眼,他做不来悲切的表情,只好地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脸,嘴里喊着,“阿宿阿宿,你怎么了?”
两个村前面一排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精神小伙最多最多就是指尖碰到了陈宿的鼻子,但是后面的人不知道啊。仁义村后面的人只听到陈斗在喊阿宿阿宿,就在知道是陈宿出事了,都着急的大声问前面的人,“陈二先生怎么了?哎呀,天杀的陆家湾的人,他们把我们仁义村的秀才老爷打了!”
陈宿不怎么出门,陈家的地又都在村西边,就算陈宿去地里干活,陆家湾的人想偷偷看一下眼秀才老爷都没机会,所以陆家湾这边的人是不认识陈宿的,要不然精神小伙也不敢往陈宿面前蹦跶啊,秀才可是能跟官老爷说上话的啊!
陆家湾这边也乱了起来,后面的人问前面的怎么还没打过嘴炮就干上了呢?干的还是人家秀才老爷。
精神小伙脸色有些白的后退一步,赶紧扭头问陆村长,“二达……”
陆村长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低声提醒他,“他是装的,你根本没碰到他。”
对哦,自己根本没有碰到他!精神小伙瞬间就亢奋起来,面目有些狰狞的指着陈宿骂道,“你个王八犊子,想讹诈老子,老子根本碰都没碰到你!”
陈斗扯住要暴起的陈茁满,把陈宿挪给他扶着,再抬起头已是面无表情,“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诸位气势汹汹而来本就为了滋事,何必伤了人后还要恶语中伤!我与家弟自幼读四书五经,学的圣贤之道。家弟本着以和为贵,与尔等细说并无仁义村占陆家湾族地一事,县志上就记载,官府有存档,你我心知肚明。”
仁义村的张村长将临时拿来充当拐杖,实则打起来的时候能当武器的木棍,狠狠往地上一杵,“陈先生,是我们仁义村对不住你们,让秀才老爷受了伤。”说着张村长就朝陈斗深深鞠躬。
“三达,我们陈家父辈便在仁义村置田置地,我们一家人本就是仁义村的,村中有难,我们兄弟应当鼎力相助。”陈斗拦着张村长不让他把腰弯下。
“好,那秀才老爷的公道我们仁义村的也要一起讨了!陆老头,说吧,你们带着家伙什来干什么?”张村长把矛头指向了陆村长。
陆村长他们一开始是想打仁义村一个措手不及的,谁知道他们人到的时候仁义村的人已经站在村头等着了。仁义村的人比他们早到就算了,谁能想到平时连照面都赶不上打一个的秀才老爷会站在最前面打先锋,还被轻轻一碰就倒下了。
现在没了主动权,陆村长就改变策略了,抬抬手就让躁动的陆家湾的村民安静下来。
“张家兄弟,我们这么些人来只是想讨个说法,说开了我们就走。”陆村长说。
张村长也让自己这边的村民安静下来,听陆村长说完,他开口道,“只是说说话,这架势,说是来打劫我们仁义村的也有人信吧。有什么事等会儿说吧,我们可都忙的很,不像你们陆家湾的,地好,随便种种都比我们辛苦一年的收成好。先跟我们秀才老爷赔不是,我们秀才老爷今年可是要去考秋试的,以后就是我们仁义村的举人老爷。要是有什么,哼,别怪我们仁义村的跟你们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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