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诺顿馆(原学生会总部,现被部分忠于凯撒的学生控制)。
凯撒·加图索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因为之前路明非引发的能量冲击而略显混乱的校园。他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他刚刚镇压了内部一小撮试图趁乱质疑他领导地位的声音,手段依旧凌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与家族彻底决裂,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未来的路将无比艰难。
帕西……他想起那个总是温和地跟在弗罗斯特身边、戴着银色眼罩的秘书,眼神复杂。
帕西在之前的通讯中,代表家族给了他最后的选择,回归,或者被清除。
他选择了后者来他不知道帕西是否会亲自执行这项任务,那个看似无害的秘书,体内隐藏着让他都感到忌惮的力量。
还有诺诺……她被陈夫人带走,至今没有消息,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
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宣告,轰然降临!
【吾之名,非汝等蝼蚁可知。】
凯撒身体猛地一僵,霍然转身,冰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狄克推多。他体内的龙血在咆哮,在战栗,但那从小被培养出的、属于领袖的骄傲意志,让他强行抵抗着那股源自灵魂的威压。
他听出了那个声音的本质——路明非!或者说,是占据了路明非躯体的那个“存在”!
【窃取神力之贼裔,背负罪血之囚徒。】
【清算,自今日始。】
声音冰冷地陈述着,如同神只在宣读判决书。
凯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并不完全清楚家族最深层的秘密,但这声音所指的“罪血”,无疑印证了他长久以来对家族黑暗面的怀疑。
他不是“贼裔”,他体内流淌的血液,在此刻仿佛变得灼热而肮脏。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涌上心头。他反抗家族,是为了追求自己的信念和自由,而不是为了被另一个更恐怖的存在定义为“囚徒”和“清算对象”!
【待吾取回最后之碎片,重归完整……便是汝等罪血尽染黄泉之时。】
声音消散,威压退去。
凯撒松开了握着狄克推多的手,掌心因为过度用力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
“清算……”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中最初的震惊和愤怒渐渐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取代——是决绝,是挑战,也是一种摆脱了某些枷锁后的奇异释然。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面对。加图索家族的罪,不应由他来背负,但他会选择自己的道路,无论是为了诺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对抗这即将到来的、名为“清算”的毁灭洪流。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权威:“所有B级以上专员,五分钟内到诺顿馆集合。我们有‘客人’要应对了。”
……
卡塞尔学院,另一处隐蔽的安全屋内。
楚子航缓缓地将村雨收回刀鞘。他刚刚结束一轮高强度的冥想,试图更好地控制体内因路明非力量影响而变得更加活跃、也更具风险的“暴血”之力。
那灵魂宣告降临的瞬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惊与恐惧,楚子航在那声音响起的刹那,感受到的是一种更加直接的、针扎般的刺痛感,源自他体内那躁动的、与路明非力量同源的血脉。村雨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既是警示,也是……某种呼应?
他安静地听完了整个宣告,面瘫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光芒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些。
“清算……”他低声自语。
他想起了父亲失踪前留下的那些语焉不详的笔记,想起了那些关于“古老存在”、“背叛”和“封印”的碎片化信息。路明非的宣告,似乎正在将那些模糊的拼图,一块块嵌入它们应在的位置。
他不在乎什么“罪血”,也不在乎加图索或者其他家族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有两件事:找到父亲的下落,以及……路明非的安危。
是的,尽管那个声音冰冷、威严、非人,但楚子航依旧固执地认定,那是路明非。那个会和他一起在雨夜狂奔,会在他暴走时毫不犹豫冲上来阻止他的衰仔。
神性?人性?他不懂这些复杂的哲学问题。他只知道,路明非是他认可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路明非走在了一条通往毁灭的道路上,他会用手中的村雨,将他拉回来。
如果拉不回来……
楚子航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那就斩断前方阻碍他回头的一切,包括那所谓的“神性”,如果必要的话。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黑色的执行部风衣,大步走向门外。
他需要找到路明非,或者,找到能让他接近路明非的线索。
父亲的怀表在口袋里散发着微弱的热量,指针似乎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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