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缝进一步扩大,边缘的冰块如同山崩般向内坍塌坠落。那股冰冷死寂的威压几乎化为了实质,让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灵魂仿佛都要被冻结。
而同时,因为路明非权能的提升和深渊异变的刺激,那冰棺碎片的光芒也达到了顶点,共鸣强烈到仿佛就在耳边震响!
就在这时——
“路明非!”
一声清冷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呼喊响起。
是零!
她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守护楚子航的位置,出现在了冰裂缝的边缘,距离那正在凝实的碎片极近!她那冰蓝色的眼眸,此刻正牢牢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转头看向她。
零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指向冰裂缝深处那光芒最盛处,语气快速而清晰:“共鸣最强点,在那里!我感应到,冰棺的封印正在被下面的东西冲击,碎片不稳!”
她顿了顿,看着路明非那双非人的黄金瞳,声音低沉却坚定:“我可以……暂时融入碎片,为你稳定它三秒!但只有三秒!你必须在这期间,拿到它!”
说完,她根本不等路明非回应,身形一动,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毅然决然地冲向了那混沌色泽的碎片虚影!
“零!”楚子航忍不住喊出声,想要阻止,却因为身体的虚弱和距离,只能眼睁睁看着。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动了一下。他看着零义无反顾冲向碎片的背影,看着她那决绝的眼神,体内那冰冷的神性似乎被某种细微的东西触动了一下。融入碎片?稳定三秒?这听起来,像是一种……自我牺牲。
他没有阻止,也没有表示赞同。只是默默计算着零冲过去的时间,以及下方深渊威胁上浮的速度。
零的身影在接触到碎片光芒的瞬间,仿佛融化了一般,化作无数冰蓝色的光点,与那混沌色泽的碎片光芒交织在一起!原本因为深渊异动而有些震荡不稳的碎片,在这冰蓝色光点的融入下,光芒骤然变得凝实、稳定!
就是现在!
路明非眼中金光大盛,不再有任何迟疑!他脚下一踏,冰丘轰然炸裂,整个人如同撕裂空间的金色闪电,无视了下方疯狂喷吐吐息、试图阻挡的贝希摩斯,无视了那不断崩塌扩大的冰裂缝,径直射向那片被零稳定住的碎片光芒!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甚至在身后拉出了一道短暂的金色残影。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稳定下来的碎片的刹那——
“嗡——!”
下方冰渊深处,那口悬浮的、铭刻着古老纹路的冰棺,棺盖……猛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冰冷意志,如同沉睡了无数岁月的巨兽,骤然睁开了一道眼缝!
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的、完全由幽蓝色坚冰构成的利爪,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碾碎山岳的力量,猛地从崩塌的冰裂缝深处探了出来,朝着路明非……以及他前方的碎片,狠狠拍下!
这只利爪是如此巨大,仅仅是指尖,就堪比一辆重型卡车!利爪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冻结、凝固,时间流速都变得异常缓慢!
冰棺的守护者?还是……冰棺本身封印的存在?
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携带着足以让灵魂颤栗的古老寒意。冰爪未至,那极致的低温已经让周遭的空气发出细微的冻结声,路明非体表自发流转的暗金色光晕似乎都迟缓了片刻。
他的指尖,距离那块被零以自身力量暂时稳定的混沌色泽碎片,仅剩咫尺之遥。
下方,是疯狂上涌、意图吞噬一切的深渊威胁;头顶,是足以拍碎山岳、冻结时空的幽蓝冰爪;前方,是零以自身化作光点、苦苦支撑才稳定住的三秒窗口,而那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摇曳。
放弃?暂避?
这个念头在路明非那冰冷理性的神性思维中一闪而过,随即被更为汹涌的本能淹没——那是源于灵魂深处对“完整”的渴望,是对近在咫尺的“碎片”的绝对占有欲,更是对零那“僭越”的、自我牺牲般举动的……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我的。”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龙吟般的嘶鸣,黄金竖瞳中的光芒锐利到了极致。
电光火石之间,路明非做出了选择。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试图先去格挡那恐怖的冰爪。他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方式,在前冲的惯性中再次加速,仿佛一道被强行压缩后又瞬间爆发的金色闪电,义无反顾地刺向那块碎片!
“砰!”
他的右手,五指张开,猛地抓住了那块触手冰凉、内部却蕴含着磅礴能量的混沌碎片!
就在他抓住碎片的同一瞬间——
“噗——”
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零以自身冰蓝光点构筑的稳定力场,终于达到了极限,彻底消散。
那些原本与碎片光芒交织的蓝色光点,失去了凭依,变得黯淡、涣散,却并未如同预想中那样重新凝聚成零的身影,反而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哀弱地涌向路明非刚刚抓住碎片的右手,以及……那块碎片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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