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基本锁定。”芬格尔指着那个裂口，“就在这里，北纬XX度，西经XX度，格陵兰岛东北部，人迹罕至的冰盖之下。根据能量特征和地质结构分析，那里极有可能存在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或者说……一个被遗忘的入口。”
“入口？通向哪里？”楚子航问道，他对这种指向明确的目标显然更感兴趣。
芬格尔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谨慎的光芒：“古籍里提到过一个地方，叫‘阿瓦隆’。”
“阿瓦隆？”路明非皱起眉，这个名字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凯尔特神话中的精灵国度，理想乡，也是亚瑟王传说中最后的安息之地。”楚子航知识储备相当扎实，立刻给出了解释，“但在混血种的历史记载里，阿瓦隆有时被用来指代一些与龙族文明相关的、极其隐秘的亚空间或古老遗迹。据说那里时间流速异常，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力量。”
“Bingo！”芬格尔打了个响指，“还是楚专员有学问。没错，就是这个阿瓦隆。根据碎片信息推测，这个裂缝背后连接的空间，很可能就是混血种概念里的‘阿瓦隆’残片。而且，有强烈的迹象表明，那里可能存在……‘世界树’的根须，或者与‘棺椁’同源的物质。”
世界树的根须！棺椁同源物质！
路明非的心脏猛地一跳！体内的伪神意识瞬间变得活跃起来，传递出强烈的渴望和指引感。仿佛迷失在黑暗中的旅人，终于看到了远方灯塔的微光。那里，极有可能存在他需要的下一块碎片！
“消息可靠吗？”路明非压下内心的波动，冷静地问道。芬格尔的情报来源向来成谜，虽然往往准确，但也不得不防。
“嘿嘿，”芬格尔得意地笑了笑，又调出几张图片，是一些古老羊皮纸的扫描件，上面用某种失落的文字记载着晦涩的内容，旁边还有粗糙的壁画拓片，描绘着巨树、棺椁以及……一个戴着面具、手持长枪的独眼身影！“可靠度高达八成。这些是从几个不同渠道弄来的古老文献，都指向了同一个区域。而且，你们看这个——”
他指着壁画拓片上那个独眼身影：“奥丁。北欧神话的主神。在很多混血种的秘辛中，奥丁的形象常常与某些极其强大的龙族亲王或者远古存在相关联。而这个阿瓦隆裂缝的传说，或多或少都与‘奥丁’的监视或守护有关。”
奥丁……路明非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北欧神话资料，以及卡塞尔学院关于言灵·皇帝的某些论述。这个神只的名字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旁听的楚子航，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斜靠在墙边的村雨刀柄。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路明非敏锐地捕捉到了。
“师兄？”路明非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了一些，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没什么。”但他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
芬格尔似乎没有注意到楚子航的异常，继续兴奋地说：“怎么样，学弟？这可是个大发现！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裂缝，进去探索一番，说不定就能找到你……呃，找到关于那些古老传说的关键证据！”
路明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芬格尔的平板屏幕和楚子航紧握的村雨之间来回移动。冰渊下的阿瓦隆裂缝，可能与伪神碎片相关的世界树根须，还有神秘出现的奥丁意象，以及楚子航不同寻常的反应……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更加扑朔迷离的网。
吸引力是巨大的，但危险也毋庸置疑。奥丁的传说，本身就意味着极高的风险等级。
“这个情报，还有谁知道？”路明非问道。
“目前就我们几个，”芬格尔指了指舱室内的四人，“哦，可能校长和少数几个老家伙通过其他渠道也有所猜测，但肯定没有我这么具体的坐标和分析。怎么样，有兴趣组个队，去北极圈来个冰雪探险吗？”
路明非沉吟片刻。回到学院，必然面临严格的审查和限制，行动会非常不便。如果能在回去之前，或者想办法避开学院的耳目，先去这个坐标点探查一番，无疑是抢占先机。但贸然前往一个未知的高风险区域，尤其是可能涉及奥丁这种级别的存在，又太过冒险。
他需要权衡。
“坐标和数据，发我一份。”路明非最终说道，“我们需要从长计议。首先得应付完学院的审查。”
“没问题！”芬格尔爽快地操作平板，将数据打包发送到路明非的加密邮箱，“就知道学弟你有魄力！放心吧，后勤支援、装备渠道，包在我身上！当然，老规矩，费用得另算……”
路明非自动过滤了芬格尔后半句关于钱的话，接收了数据。他看向楚子航：“师兄，你觉得呢？”
楚子航松开了握着村雨的手，但眉头依旧紧锁。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奥丁……很危险。我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过这个名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凝重。
这几乎是楚子航第一次主动提及他父亲失踪的线索！路明非心中一动。楚天骄的失踪，果然也与这些隐秘有关联吗？难道也和阿瓦隆裂缝、奥丁有关？
“笔记里说了什么？”路明非追问。
楚子航摇了摇头：“很模糊。只提到了被诅咒的面具、昆古尼尔的阴影和阿瓦隆的迷雾。父亲警告，不要轻易涉足与奥丁相关的领域。”他顿了顿，看向路明非，眼神坚定，“但如果你要去，我会一起。”
又是毫无保留的支持。路明非感到肩上的责任又重了一分。他不仅要找回自己的碎片，现在似乎也卷入了楚子航追寻父亲下落的漩涡中。
“看来，这趟北极之旅，是非去不可了。”路明非低声自语。无论是为了伪神碎片，还是为了楚子航的执念，那个冰渊下的裂缝，都成了必须探索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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