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内一片死寂，只有设备运转的低鸣和窗外江水拍打船体的声音。红色警报灯旋转闪烁，将每个人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
那沉重的叩击声仍通过水听器隐约传来，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口上。
周峰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该死！两名经验丰富的专员就这么...”
“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楚子航冷静地打断他，“我们需要制定救援方案。”
“救援？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再派人下水？”周峰摇头，“这等于送死！”
“执行部从不抛弃同伴。”楚子航的声音斩钉截铁，“况且，我们必须搞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
路明非站在舷窗边，望着漆黑的水面。指尖的灼热感越来越明显，意识深处的青铜棺椁虽然依旧沉寂，但那一声声叩击确实引起了极其微弱的共鸣。下面的东西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我下去。”路明非忽然开口。
指挥室内所有人都看向他。
“路明非，这不是逞能的时候！”周峰皱眉，“你是学院的重点关注对象，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正因为情况特殊，才需要特殊应对。”路明非转身，语气平静，“普通专员下去只会重蹈覆辙。我有S级血统，或许能应对下面的情况。”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你有把握？”
“总比让他们送死强。”路明非的目光扫过周围面色苍白的执行部专员。
零默默站到路明非身边，用行动表明立场。
周峰还在犹豫，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焦急的声音：“指挥！声呐显示那些跪拜的死侍开始移动了！它们正在...向上浮！”
“什么？”周峰冲到声呐屏幕前，只见密密麻麻的光点正从青铜城周围升起，朝着水面而来。
“全体戒备！准备迎敌！”周峰大吼着下令，随即看向路明非和楚子航，“看来没时间争论了。我批准你们下水救援，但必须遵守两个条件：第一，穿戴最新型的抗压潜水服和装备；第二，一旦发现不可控风险，立即撤退，我们会用安全缆绳把你们拉回来。”
楚子航点头：“合理。”
十分钟后，三人已经穿戴好特制的潜水装备。黑色的潜水服覆盖全身，头盔上集成了强光照明和通讯设备，腰间配备着水下用冲锋枪和炼金匕首，背后是小型推进器。
“这套装备能抵抗更强的水压和电磁干扰，但也更沉重。”技术人员一边检查设备一边解释，“安全缆绳是特制的，理论上能承受十吨的拉力，除非被特别强大的力量直接切断，否则不会断裂。”
路明超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手指在炼金匕首上轻轻划过。他能感觉到这套装备的优良性能，但也明白，真正面对青铜城里的东西时，这些恐怕都只是心理安慰。
“准备完毕。”楚子航检查完村雨——特殊材质的刀鞘允许他将爱刀带入水中。
零默默点头，她已经将一头银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冰蓝色的眼眸透过面罩冷静地注视着水面。
周峰最后叮嘱：“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搜寻失踪专员，查明异常原因，不是硬闯青铜城。有任何发现立即汇报。我们在上面会全程监控，一旦有危险，会把你们强行拉回。”
三人依次入水。
冰冷的感觉瞬间包裹全身，即使在潜水服的保温下，也能感受到江水的寒意。头盔上的灯光在漆黑的水中划出有限的光柱，照亮前方几米的距离，更远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下潜至五十米，一切正常。”楚子航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冷静如常。
路明非调整着推进器，感受着水流的压力。越往下，那种莫名的吸引力就越强。指尖的灼热感已经蔓延至全身，像是饥饿的人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能看到一些死侍上浮的轨迹。”零忽然说。她的灯光扫过一旁，几条苍白的身影正以一种僵硬的姿态向上浮去，对近在咫尺的三人视若无睹。
这些死侍面目狰狞，覆盖着鳞片，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只是机械地向水面升去，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召唤所吸引。
“它们不理我们。”楚子航观察后得出结论，“继续下潜。”
越往下，水温越低，光线越暗。压力透过潜水服传来，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偶尔有奇怪的阴影从灯光边缘掠过，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到达一百五十米深度。”楚子航报告，“能见度很低，水体浑浊。”
就在这时，路明非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兴奋感。意识深处的青铜棺椁轻微震动了一下，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那边。”路明非指向一个方向，“有东西。”
楚子航和零调整方向，三束灯光同时照向路明超所指的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冷静如楚子航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浑浊的水中，隐约可见一座巨大无比的青铜建筑轮廓。它不像任何已知的人类建筑风格，巨大的青铜柱上雕刻着扭曲的龙形图案，斑驳的铜锈如同岁月的疤痕，某些刻痕处确实流淌着微弱的幽光，给这片深海带来诡异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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