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路明非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训练场的方向。但窗外雨幕太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道!我刚从图书馆回来抄近路,就看见他在训练场发疯!见什么砍什么!那刀快的跟鬼一样!好像还……见血了!”芬格尔的声音喘着气,“我已经通知了执行部值班室和医务室,但他们过来最少也要三五分钟!我怕这杀胚把自己拆了或者把路过的人给劈了!你先过来看看!我尽量离远点盯着!”
电话被匆匆挂断。
楚子航?暴走?
路明非没有丝毫犹豫,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身影一闪,已经冲出了房门。
零的房门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她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穿着睡衣,赤着脚,手里却已经握住了那对从不离身的战术匕首,碧蓝的眼睛看向路明非,带着询问。
“待在房里。”路明非丢下一句,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但他毫不在意,以远超常人的速度穿过雨幕,朝着训练场的方向疾奔而去。脚下的积水被踩得哗啦飞溅。
越是靠近训练场,空气中那股异常的气息就越是明显。
一种狂暴的、混乱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从训练场方向扩散开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搅动了周围的风雨!
还有那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切割声,以及重物不断倒塌碎裂的声响!
路明非眼神微沉,加快了速度。
小型训练场平时是给学生进行一些日常器械训练和简单对练使用的,此刻却如同被一头疯狂的巨兽肆虐过一般。
铁丝围网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场地边缘的木质长椅被劈得粉碎,几个沉重的沙袋被拦腰斩断,里面的铁砂混合着雨水流的满地都是。场地中央的那些训练器械更是惨不忍睹,杠铃杆被削断,哑铃片被劈开,甚至一个坚固的合金人形靶也被从中一分为二,断口光滑如镜!
而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央,一个身影正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般疯狂舞动!
是楚子航!
他浑身早已湿透,黑色的短发紧贴在额前,不断滴落着水珠。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却有些扭曲,双眼之中竟闪烁着骇人的……赤金色光芒!那不是路明非那种冰冷威严的黄金瞳,而是一种躁动、狂乱、充满了毁灭欲望的赤金!
他手中的村雨已经彻底化为一片模糊的光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斩击着周围的一切!空气被撕裂,发出凄厉的呜咽,雨水靠近他周身一定范围就会被那凌厉的刀气瞬间震碎蒸发!
他的动作已经完全失去了章法,只剩下最原始、最狂暴的劈砍和撕裂!每一次挥刀都带着近乎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左臂衣袖已经被割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手肘一直延伸到小臂,鲜血不断涌出,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被雨水冲刷到地面上,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淡红。但他仿佛毫无知觉,依旧沉浸在疯狂的杀戮之中。
“妈的……这哪里是暴走,这根本是彻底龙化前兆了吧……”训练场边缘的阴影里,芬格尔缩在一个相对完好的器械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嘴里低声咒骂着,脸上早就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只剩下凝重和后怕,“幸好老子躲得快……”
他看到路明非冲进训练场,连忙压低声音喊道:“路师弟!这边!小心点!这杀胚六亲不认!”
路明非没有理会芬格尔,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场地中央的楚子航身上。
楚子航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劲。不仅仅是失控那么简单。他体内那股原本被压抑控制的龙血,此刻如同沸腾的火山岩浆般,狂暴地奔涌着,冲击着他的理智和身体。那股力量充满了暴戾和毁灭性,却又极其混乱,仿佛随时可能将他自己也焚烧殆尽。
这就是“暴血”技术的副作用?还是……受到了其他刺激?
路明非能清晰地感受到,楚子航那赤金色的瞳孔深处,除了疯狂之外,还有一丝极深的、被压抑的痛苦和挣扎。他似乎在对抗着什么,却又无力挣脱。
就在路明非观察的这几秒内,楚子航似乎察觉到了新的“目标”。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燃烧着赤金色火焰的瞳孔瞬间锁定了路明非!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低沉嘶吼从楚子航喉咙里挤出,他脚下的积水猛地炸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路明非猛扑而来!手中的村雨划破雨幕,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劈路明非的面门!
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远超楚子航平时的水准!甚至带起了肉眼可见的苍白气浪!
“我靠!”芬格尔吓得差点跳起来。
路明非眼神一凝,却没有选择硬接。在那凌厉刀锋即将临体的瞬间,他的身体以一个近乎违背物理定律的微小幅度侧滑一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锋。
村雨带起的凌厉风压刮得他脸颊生疼,几缕黑发被悄然斩断,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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